谢德音提起做王妃的事情,神色淡淡。
周戈渊并没有跟着去护国寺,朝中诸事繁多,且马上便是春闱之日,这几日长安城的文人学子数不胜数,莫说是客栈了,便是普通百姓的家里也住满了进京赶考的异乡学子。
谢德音之前就跟大哥交代过,谢秉文一切都准备好了,青云书院屋舍颇多,为许多异乡的学子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如今谢家不缺钱,只缺名望和助力。
士族门阀也不是一夕之间便崛起的,而是积累起来的。
谢家如今虽然满门荣耀,但是底子却虚的很。
这些寒门学子,若是能笼络好了,不失为一件益事。
且许多各地来的学子中,有许多都是别的地方青云书院的学生,一时间,这场春闱中,青云书院名声鹊起。
往年一些书院族学,要么是名家大儒所办,要么是士族所办,垄断了天下教育晋升的途经一般,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青云书院,惹得许多世族大家打听。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谢家所办,连那青云书院的匾额都是摄政王所题,原本想要以权打压一下的世家,此时都默不作声。
这个谢家是商贾之家,先是助摄政王平了南方乱局。
之后有谢家三郎在江淮清肃河道官场,谢四郎围城之役勇猛无双突围中大放异彩,更有谢氏女围城时以女子身不顾生死,大义凛然的做派,后封做护国夫人。
眼下朝中还真不敢有人明刀明枪去为难谢家。
随后想着,不过是一个刚起来的书院,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谢家沽名钓誉之做派。
明面上不能打压,暗地里打压一番就是。
谢德音一早便预料到这一局面,成立书院便是跟世家门阀站在了对立面,所以才想着打着周戈渊的招牌。
只希望在他有生之年,青云书院赶紧站稳脚跟,不至于被世家门阀联手给掐死在摇篮里。
今年的春闱比起往年来,更具意义。
三年一次的春闱,这是南北统一之后,第一次开恩科,是以,定主考官的人选也格外的慎重。
任谁都知道,每次的主考官跟该届的考生在官场上都有师生之谊,与同时上榜的学子有同年之谊,定下主考官,便是给这个主考官积蓄朝中的人脉。
各方势力都争破了头,周戈渊这几日也看了许多。
此时他看着默默做事的豫王,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栖兰小筑两情缱绻时,阿音说过的话。
去年钦天监作乱迫害产妇,定襄王昏庸协助之时,豫王在朝堂上怒斥百官的话。
那时阿音靠在他怀中,哽咽的说起了围城时的恐慌,感激豫王在朝中替她说话。
不过却人微言轻,被定襄王拦下,终是逼着她上了城墙。
若非是四哥突围,只怕她也如同其他人一般。
周戈渊将豫王自两淮回来后所经手的事情卷宗都拿了来,细细的看了。
他越发觉得豫王做事沉稳,不争不抢,便是做最微末的事情,也必定亲力亲为,做到做好。
比起此时朝臣的争,豫王的不争,格外的可贵。
周戈渊有意将豫王叫来,与他谈论时,提起了此事。
豫王却在微怔之后推辞道:
“王叔,侄儿还年轻,不足以担任主考官,自古春闱主考都是由礼部担任,王叔怎不起用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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