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想到陆修齐的母亲便是在乱世被送到了敌军的营中,才有了他后来悲惨童年,想来他感触会更深一些。
“大哥睿智清明,再他手下,定然能有一番作为。”
陆修齐点头,辞别了她,随着马车离去。
那人平安入京,便由长宁手下副使接手,副使并不认得是上一任的皇城司左右使,便以为是重要人证,找了大夫来治伤,严加的保护看管起来。
假银子的事情,周戈渊增派了人手去支援长宁,怕他去时没有准备,再遭了算计。
若真是有此事,也先按兵不动,且看看庄家这私矿是作何用途。
仅仅是敛财?
周戈渊散朝后想着昨日二人闹那一场,最终阿音肯往前走出一步,他今日每每想起来,便觉心头火热。
知她此时应该已经回护国寺了,恨不得也追过去。
怎奈昨日的政务还未处理,堆积在案头,内阁已经挑了紧要的批了,剩下的还需他看过才行。
他静了静心,才算是开始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到了掌灯时分,堆积的折子才算是批完了,周戈渊出了宫,此时去护国寺,太匆忙了,索性便不去了。
前日里姚姨母她们已经入京了,只是这两日他跟阿音闹气,便忘了这一茬,趁着几日有空,周戈渊觉得该去看看。
毕竟是母妃常常挂念的妹妹。
长宁将宅子买在宣阳坊,离达官贵人住的内城不远,又比其他坊间的百姓更靠近宫城一些。
周戈渊到的时候,听着宅中泠泠琴声传出,他驻足听了片刻,这琴声铮铮,不似闺阁女子缠绵幽怨之音。
周戈渊听了片刻后,便走了进去。
姚姨母听闻摄政王来了,携女出迎,那琴声止住。
“民妇民女见过摄政王。”
两人跪伏在地,周戈渊看了一眼身边的侍者,侍者便上前将人搀扶了起来。
周戈渊目光落在姚姨母的身上,母妃去世多年,他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她的音容样貌还停留在他十五岁那年去淮河前线时,母妃拉着他隐隐叮嘱时的模样。
他没曾想,这位姚姨母竟跟母妃这般相似。
她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宜,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竟如母妃在眼前一般。
不过她身上的染着风尘之气,却让人难以忽视。
与母妃的娴静柔婉,全然不同。
“母妃在世时一直惦念着姨母,父皇也多方打探,一直未能寻到姨母,直到母亲去世前,也一直惦记着,如今终于寻回姨母,母妃在天之灵定然会瞑目的。”
姚夫人此时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最后垂泪,拿着手帕轻拭着。
“这几十年里,我一直恍惚的以为,曾经的父母姐姐都不存在,我坠下马车时,姐姐哭着伸手抓我却没能抓住,我以为是一场梦。直到前段时间,来了个大官,说原先的柔妃娘娘是我的姐姐,这些日子我十分的忐忑,直到今日见到王爷,才信了这一切。”
周戈渊坐下后,询问了几句入京后可有何不适的地方。
正如他所说,他与姚夫人之间并无亲情维系,只是客套的说了几句。
“姨母如今来了长安,便好生的留下,若是有何短缺,只管跟此处的管事说,自会有人报给本王。”
姚夫人见他这是要走,忙道:
“我也就罢了,年岁大了,在这深宅中安度晚年便可。只是楚商她如今正值豆蔻年华,我在京中谁也不认识,她跟着我在内宅,少不得耽误她。不如外甥你将她领回府中,看着给她安排点啥事让她做,她弹琴唱曲儿无一不精,平时外甥你乏了累了,身边也有个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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