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戈渊很自觉的没有任何举动。
她白日里伤神,且阿音是个敏感的人,便是那些细微的情绪,她也极其在意。
他不想让她认为,今日他的主动求和,是为了床榻上那点事。
正如她所说,他们开始的不堪,她总疑心自己将她当榻间玩物。
时间久了就好了。
又过了几日,王氏随宋驰砚去赴任时,谢德音去送她了。
萧妱韫也在,谢德音跟萧妱韫站在一处,终于看到了王氏口中的宋家人。
一同来的,自然还有宋驰砚的父母兄弟,以及那位穿着艳丽的表妹。
生怕旁人不知她富贵,头上的簪子不同款式的戴了好几个。
萧妱韫指了指那表妹,跟谢德音耳语道:
“那些个簪子,是琅华出门时,宋母去翻了琅华的妆奁盒子跟嫁妆,拿走不少,后来就出现在这女人和宋驰砚大嫂的头上了。”
谢德音微诧,低声道:
“王姐姐就没管?”
“她总觉得自己是二嫁,而且还带着巧姐儿,家宅中发生了何事,她只觉得反正无关紧要,她也不缺那点钱,就没去过问。”
谢德音皱眉,“这可不行,这岂不是养大她们的胃口?今日是无关紧要的首饰,明日就是旁的!”
“可不是嘛,怪只怪她心态没有摆正,不过前两日我知道她要跟宋驰砚赴任时,专门跟她说起了这个事儿。”
萧妱韫说着看了一眼谢德音,一语双关道:
“我说呀,二嫁又能如何,女子的贞洁在品性,不在落红上,莫要因为二嫁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若是一直将自己放在低处,时间久了,男人习惯了,便也会低头去看你。所以,这个心态从一开始便不要有。哪儿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情感,不过是使些手段维系着,得了枕边人的尊重,日子才能顺遂长久。”
谢德音听着萧妱韫的话,微怔之后出神许久。
直到那边传来哭嚎声,她才回神。
只见宋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握着脚踝,哭天抢地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旁人家的男人出门,媳妇都留在家伺候公婆,只有我这个苦命的老太婆,连一天媳妇福都享不到。”
宋驰砚看着宋母将她惯用的那套伎俩搬出来,与王琅华对视一眼,眼中颇有些难堪。
他本就觉得配不上琅华这种高门贵女,这段时间又让她见到了许多宋家的龃龉粗鄙,心中更是自责。
他转头看着宋母,到:
“母亲身边有丫鬟奴仆,比在乡下的日子不知强出多少,亦不用耕种劳作,且大嫂在身边,为何非要琅华留下?”
“别人家的老太君哪个不是儿媳环绕?我想要两个儿媳都留在身边怎么了?是不是王氏她不愿意孝敬我这个老太婆,才央告着你要跟你去赴任?我要告她忤逆!”
以孝治天下,便会出现许多这样的疯妇,拿着孝道压人。
王氏在一旁气怒,宋驰砚袖底握了握她的手说道:
“非夫人要随我赴任,而是儿子离不开夫人,央告她陪我同去,她这才怀着孕陪我舟车劳顿一路随行。若是母亲非要儿女围绕,儿子这就去禀了吏部,辞官回乡,母亲继续耕种劳作,我做个教书先生,每日里都能在母亲跟前尽孝。”
宋母一听宋驰砚这话,气炸了,也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宋驰砚的鼻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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