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听着儿子语出惊人,瞬间羞红了脸,瞪了周戈渊一眼,只当他跟儿子说了什么话。
周戈渊黑着脸问着昱儿:“昱儿在何处听说的?”
昱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想也没想便道:“金金说的。”
金子:我谢谢你全家!
“站住!”
周戈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时候,正缩着脖子准备偷偷溜走的金子站着不动了。
金子一脸讨好的笑转身,心虚的样子,恨不得跪在王爷的跟前,边挠着头边笑道:“奴婢......奴婢就是怕小公子晚上缠着王爷和夫人,所以......”
“明日起,不金子不准再靠近小公子。”
金子一张脸垮了下来。
谁知道昱儿却不干了,不依的抱着周戈渊的脖子,撒娇的晃着:“要金金,昱儿要金金......”
金子在旁边星星眼看着昱儿,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然男人不可靠,还是男孩可靠。
周戈渊板着脸,心想着好好给金子立立规矩,如今被夫人宠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谢德音看着他们父子两个,才刚回来,省的父子两个闹的不开心,便道:“好了好了,以后金子会注意的。”
说着,谢德音给金子使了个眼色,金子瞬间明白,便讨好的说道:“王爷夫人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吧,奴婢这就让厨房去备一些膳食。”
说着,金子便溜走了。
周戈渊无奈的看了一眼谢德音,小九看着夫妻两个有话要说,便主动的把昱儿带走了,等着回了房间后,周戈渊才道:“阿音,日后人前还是要留三分面子给我,我刚要给金子立规矩,昱儿不过刚哀求两声,你便要和稀泥,时日长久了,我这个父亲在昱儿眼里就没有威严了。”
谢德音忍不住轻笑出声。
“昱儿才多大,你这就想着立父亲的威严了?”
周戈渊无奈摇头,拿手指虚点了一下她,道:“妇人之仁,小子有小子的养法,怎能一味儿宠溺,之前小,听不懂话。如今都三岁了,将来必然是要好生的给他立规矩,若再有下次,我既已经说了,你便是不赞同,也要回房之后再与我说。”
谢德音含笑看着他,果然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天生的,不管他再爱你,再对你千依百顺,也依旧是那个姿态强硬的男人。
“知道啦。”谢德音娇横了他一眼。
周戈渊只能无奈宠溺的摇头笑了笑,扶着她的手肘,小心翼翼的问着:“累不累?先歇会再用膳?或者让人拿了小桌来,你倚在床榻上用膳?”
“没那么娇气,我与夫君一同用膳便好。”
两个人说着话,便听着外面传来王琅华的声音:“阿音,可是你回来了?”
“王姐姐。”谢德音应了一声,便迎了出去。
王琅华进来,看到了王爷和阿音两个人安然无恙的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笑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在得知长安的情况后,王琅华远在明州也不由得捏了把汗。
王琅华看着王爷小心心的护着阿音腰身的样子,再看着阿音的腰身确实比走的时候隆起了一些。
“这是......有身孕了?”
谢德音笑着点了点头,道:“嗯,五个月多点了。”
王琅华算着时间,阿音离开明州三个月了,这孩子是在海上的时候怀的。
“恭喜恭喜,王爷真是好福气。”王琅华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周戈渊看着他们女人间似有很多话要说,便道:“宋夫人在此陪阿音稍作,我去寻宋大人有事商谈。”
说完,周戈渊转过头,低声与谢德音说道:“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莫要等我。”
“嗯。”
周戈渊出去了,王琅华看着周戈渊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王姐姐笑什么?”
王琅华低笑揶揄道:“我笑早些年王爷还是个冷面不近人情的人,不过短短数载,便成了这般绕指柔的模样。”
谢德音面颊微红,看着周戈渊离开的方向,眼中无意中便流露出缠绵之色。
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怀着孕,谢德音确实有些累了,用了膳之后,王琅华看出了她的疲色,便让她歇着了。
深夜的时候,周戈渊才回来,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榻,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的用锦被盖上。
谢德音无意识的朝着他这边靠来,他自然而然的揽住她,拥在怀中,黑暗中轻叹了一声。
再有四个多月,她就要生产了,若是现在起事,这天下打下来怎么可能只有三五个月,少说也得一两年。
到时他在前线督战,她身子沉重,不能随行,他又不在她身边。
两次分娩,他都不在身边,只要想到,他便自责不舍离开。
可是战场驻地条件艰苦,他又不忍心让她跟着受累,怎么都想不出两全法。
周戈渊失眠半宿,快天亮时才睡着。
在明州停留了几日,谢德音看着周戈渊早出晚归,有一次晚上醒来,被他拥在怀中,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不想听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时,谢德音便知道他有心事。
只是她太困了,问了他一句:“夫君,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无事,快睡吧。”
后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后,就又睡着了。
谢德音不知道他有何心事,这日,他早上走后,谢德音问着金子:“可知王爷这几日都在忙什么?见了什么人?”
“奴婢这几日哪儿敢在王爷面前晃悠,躲着王爷还来不及呢。”
谢德音让她下去了,夜里周戈渊回来的时候,谢德音并没有睡,他刚躺下,谢德音便翻身,靠近了他的怀里。
“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谢德音从他怀中抬头,看着他这几日的时间,胡茬都冒出来一些。
“夫君这几日忙什么呢?整日的早出晚归,金子他们都不知晓夫君的去向。”
周戈渊抱着她,手无意识的在她后背轻抚着,似有些出神一般,片刻后他垂眸看着她,哑声开口道:“阿音,我可能无法陪你分娩产子了。”
谢德音看着他眼中浓浓的自责之色,微怔一下,她以为他是有什么心事,原来只是这个。
“夫君这几日夜里便是为了此事长吁短叹?”
“也是也不是。”周戈渊再次叹了一声。
“阿音,我要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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