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怒不可遏地骂:“滚,全都给我滚,拿着一张欠条就来要银子,我国公府的银子就那么好要吗?”
刘文珠走进去,看了看院中那几个被扫地出门的男人,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氏冷睬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刘文珠来国公府,不用说,冯氏都知道她是来要银子的。
冯氏借着心情不好为由,话都没说便回屋里去。
刘文珠相当于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爽地瞪了冯氏一眼,这才去找自己的母亲黄老夫人。
见了面,刘文珠就下跪。
季相逼她还嫁妆,她不得不还啊!
黄老夫人气得一张脸拉得老长,“这些年,你大手大脚的到处乱花,现在拿不出来,也是你自己的原因。
“你带去相府的嫁妆够多吧?人家经营得当的,花不完,还能有存款,而你倒好,入不敷出。
“你现在到国公府来要,我又如何能填补你那些窟窿?”
刘文珠沮丧着脸,“娘,您不能不管我啊!不管怎样,我都是您的女儿。
“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相爷就会把我给休了。娘,我若是被相爷休了,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黄老夫人的面前哭。
黄老夫人被吵得头疼,气恼地问:“你还差多少?”
刘文珠抹一把眼泪,把列举出来的单子拿出来给黄老夫人看。
黄老夫人瞧了瞧,头更疼了,“这么多吗?”
刘文珠缩着脖子,“是有点多。”
黄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这单子上的首饰还能拿出来吧?”
目光瞄到刘文珠的头上,都这时候了,刘文珠还戴着当年的嫁妆头面。
刘文珠支吾道:“有一半能找出来,还有一半被我打赏出去,或是送人了。”
黄老夫人不爽地把单子扔给她,“能找的都全部找回来。”
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那刘文珠的脸就丢大了。
刘文珠为了面子,又哭着请黄老夫人帮她的忙。
黄老夫人确实怨她不成器,可真能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吗?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黄老夫人骂骂咧咧了半晌,还是把自己压箱底的存货拿出来凑数。
黄老夫人有一些店铺和地契,都挂在国公府的名上由冯氏来打理。
要想把那些店铺和地契拿来,还得知会冯氏一声。
冯氏得到消息,不情不愿地把东西送来,声明道:“娘,您养老的银子和棺材本可都没有了。”
黄老夫人忍着对她的不爽,“咱国公府还有多少银子?你给文珠支取一些去先应付着。”
“娘,”冯氏好难做,“我这些天忙府里的事务,对东陵疏于管教,他昨日又去输了三千两银子。您让我如何能拿出多的银子来?”
黄老夫人一惊,“又输了三千两银子?这孩子,怎么时时刻刻都让人不省心呢?”
“昨日,宋安安把他带去做人质,现在都还未回来,也不知道怎样了。”
黄老夫人想了一阵,兀自下断论:“放心吧!谅那宋安安也不敢拿东陵怎样。”
刘文珠及时提醒:“现在急需要解决的是我的事。娘,大嫂,你们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冯氏道:“国公府每年都是冬季才去核算各个店铺的盈余,现在急用,也只能去提前预支了。
“只是,才一两天的时间,恐怕忙不过来。”
她这么说话,一是不想得罪黄老夫人,二是不想帮刘文珠。
直白地拒绝,会显得她不够大度,那她贤惠的名声就大打折扣了。
刘文珠未听说她拒绝的意思,祈求道:“大嫂,您就帮帮我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把银子还上的。”
能不能还上另说,先要到手里是真的。
冯氏爱莫能助似的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时间太急了。”
刘文珠着急地出主意:“可以先把店铺里的现银拿来应急,过后再进行结算啊!”
“如果如此没有规矩,那咱们国公府名下的店铺以后还如何服众?再则,把银子都拿来应急,各个店铺的掌柜和小二没法发放月银,我这里也不好交代。”
刘文珠气恼地质问:“咱们国公府的家产不少吧?无论如何,我当年出嫁都得给我补一份嫁妆。”
权贵之家,没有谁家的女儿出嫁会没有嫁妆。
以此为借口,黄老夫人和冯氏不把嫁妆给她补上,她就一直闹。
可是,今时不比以往,国公府日渐衰退,想要拿出她理想中的嫁妆是绝对不可能的。
黄老夫人阴沉着脸,“说到底,还是杀了宋安安省事,只要宋安安一死,这些让人为难的事就都游刃而解了。”
能从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庶女坐到国公府老夫人的位置上,她宅斗的手段还是挺高明的。
刘文珠牙齿一咬,“母亲和大嫂放心吧!你们先把嫁妆给我,等我把嫁妆还给宋安安之时,我会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她性命的。”
为了让黄老夫人和冯氏相信她,她当即展示自己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并解说一下那戒指的用处。
黄老夫人和冯氏一听,均惊奇不已。
其实,冯氏并不想管刘文珠的事,但她作为当家主母,被黄老夫人逼迫着,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自宋安安拿了她女儿刘婵衣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她就憎恨宋安安,倘若给刘文珠接近宋安安的机会,刘文珠便能把宋安安杀了的话,那她先把一些财产拿出来借给刘文珠也行。
是借,所以刘文珠要写欠条。
于是,三个女人唱了一台戏,于第三日傍晚,刘文珠准备好的嫁妆就接二连三地往国公府抬了。
沉香阁堆不完,院子的周围都堆放了好大一片。
但即便如此,这些嫁妆还是不够数。
宋安安带着人来清点。
刘文珠知道瞒不过,走近宋安安,忏悔道:“楚月妹妹,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嫁妆还差点,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地给你凑齐了。”
宋安安听她喊“楚月妹妹”,蹙眉瞥了她一眼。
刘文珠抹抹眼角,又忏悔:“对不起,我年轻时做了一些错事,现在想起来,还悔不当初。
“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觊觎季相,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那些成年旧事不知不觉的都过去十八年了,楚月妹妹,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说着就伸手过来拉宋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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