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女子扬起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撞到坚硬的壁板。
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灯光下一片红艳艳的灯笼。
身下又硬又凉硌得脊背生疼,躺着的空间过分狭窄。
她眨了眨眼,感到头昏脑胀,脑袋有一瞬间的死机。
她想起乘坐飞机时前端传来的巨响,随着一股热浪袭来,她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
难道飞机万米高空失事,她侥幸生还?
可是,这眼前的大红灯笼又是怎么回事?
长欢挑了挑眉,疑惑地打量她躺着的窄“床”。
这床呈长方体,四周围着半米高的壁板。
竟像极了盛放死人的棺材。
等等,棺……棺材?
眼前的“床”一点点变得清晰,材质是稀有的紫檀木,板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豪华而又诡异,赫然正是棺材的模样。
难道飞机失事后,有人帮她收了尸?
还是,她仍在梦中?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她低呼。
她吃惊地瞪大眼--
手腕上套着大红色锦缎绣花袍服,像极了古装戏中的戏服。
雪白纤细的皓腕上还戴着一只奢华的金镶玉手镯。
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东西……
长欢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感到头皮发麻,猛地坐起身。
身下露出一片金光灿烂的物事,差点闪瞎她的狗眼。
她颤抖着手抓起其中一块,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这是……金元宝?发财了!”
金元宝的底部露出“大容通宝”字样,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长欢激动得手一抖,金元宝“哐当”一声砸在她穿着绣花鞋的脚上。
痛得她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她急忙抬头向棺材外面张望,一看之下顿时呆住了。
这是一间豪华宽敞,古色古香的卧房。
门窗镂空雕花,地铺大红地毯,四壁贴着大红喜字。
屋顶挂着成片红色的灯笼,灯笼外面贴着白色的“奠”字。
不远处摆着一张精美绝伦的古床,床头墙面贴着个巨大的白色“奠”字。
卧房到处挽着道道白绫,供桌上的白烛影影绰绰,气氛诡异而又阴森,分外瘆人。
长欢扒住棺材沿,手忙脚乱地想往外爬,抬起手臂却碰到身侧一个不明物体。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猛地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棺材中还躺着另一个人,一具华丽丽的尸体
那具尸体身材修长,身穿大红色锦袍,腰束金带头戴金冠,以黄金面具覆面,苍白的双手交叠在胸前,两条大长腿几乎无处安放。
不用看脸,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透露出来的,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长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冷汗涔涔--
她竟然和一具尸体躺在棺中?
她嗅了嗅鼻子,还好男尸没发臭……
陪葬两个字,不期然蹿入她的脑海。
长欢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翻出棺材,却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她狼狈地爬起身,却差点撞倒梳妆台前的半身铜镜。
她惊悚地抬头,便看到镜中自己一张精致而陌生的稚嫩小脸。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冰肌玉骨眉目如画,一身大红色嫁衣分外奢华。
长欢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脑中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难道我狗血地穿越了?”
她愣愣地望向棺中的面具男人,大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我堂堂活了二十八年的古医学博士,竟然狗血地穿越了?穿越也就罢了,还是为个死人陪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行,我得赶紧逃走,万一被人发现诈尸,搞不好会被重新弄死陪葬。”
她撩起裙摆迈开腿正要逃跑,又犹豫着停下脚步。
目光盯着棺材中的金光灿烂,舍不得移开。
“这么多金银财宝,足够下半世衣食无忧,何不顺走?反正带进坟墓也是浪费。”
长欢连忙从喜床上扯下床单,将她躺过那侧的陪葬品尽数搬出来打包。
搬完这边的陪葬品,她发现男尸身下还有另一半陪葬品。
厚厚的一层压在他的身下,看上去比她这边要多得多。
“浪费可耻,要不一起顺走算了。”
长欢跳进棺材一把拽起男尸的胳膊,废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挪到棺材的另一侧。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瞅着男尸足足一米九高的身材不满地嘀咕,
“长得这么高,真是费棺材,难怪刚才挤的我没法动弹。”
她拍了拍手,急忙打包剩下的陪葬品。
男尸面具在搬动中脱落一半,露出形状优美的光洁下巴。
从侧面看去,男尸的脸型竟然该死地好看。
长欢盯着男尸的下巴,突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
这位戴着黄金面具差点和她死同穴的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要不,打开面具看一眼?
就看一眼……
长欢颤抖着手,一把将男尸脸上的面具扯开。
面具下露出一张精致立体,堪称完美的绝世神颜。
他看上去至多二十来岁,剑眉入鬓五官俊美,睫毛纤长宛如蝶翼,眼底一点嫣红的桃花痣,配上线条分明的绝美下颌,帅得就像漫画中走出来的花样美男,又帅气又阳刚令人挪步开眼。
长欢满眼惊艳,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绝世美男?我去,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没想到我陪葬的对象竟长得这么好看,早知道我就不活过来了……”
目光扫过男人苍白的唇,心神突地一跳。
男人漂亮的唇瓣苍白中带着丝青紫,肌肤白里透着暗青。
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对着灯光仔细查看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腹布着一层薄茧手型优美。
皮肤下的经脉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一条青紫色的细线顺着他的手腕一直延伸到腋下,但未达心脉。
“毒素未达心脉,不会还没死透吧?难道只是假死状态?不知能否抢救一下。但是似乎耽误得太久,不知还能不能救得过来。”
长欢盯着男人俊美到犯规的神颜,深深叹了口气,
“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便死马当作活马医,暂且试一试。能否救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可是,接下来她又犯难了。
这儿什么工具都没有,用什么来抢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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