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蝶半张脸肿胀得老高,压抑着委屈的哭声梨花带雨。
丫鬟冬梅头上扎着绷带,脸肿得像个猪头,哭得凄凄惨惨。
一群奴仆守在门口,一个个凝神屏气胆战心惊,生怕殃及池鱼。
孙夫人亲自帮楚承运倒了一杯香茗,双手端到他面前,柔柔弱弱地道,
“老爷,先喝杯茶顺顺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天都这么晚了,长欢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没羞没臊地赖在男人家里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不是败坏楚将军府的名声么?还有天赐这孩子,竟偷偷跑到玄夜王府,着实不让人省心。玄夜王爷也真是,竟然被一个傻子所蒙骗请她去治病。她一个傻子又能治什么病?万一治出个好歹,皇上怪罪下来,楚将军府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百来口人,可怎么办哟……嘤嘤嘤……”
孙夫人说着说着,开始假惺惺地抹眼泪,哭得那叫一个娇弱委屈。
长欢人还未走进来,远远的便听到孙夫人煽风点火的声音。
还有那矫揉造作的“嘤嘤嘤”,如同嘤嘤怪似的,让她恶心得差点将今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楚承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胸膛的怒火似沸腾的海水如何也遏制不住,咬牙骂道,
“这个孽障,这个孽障……待她回来,我非杖毙她不可。”
所有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杖毙,乃是当朝家法中的最高级别。
只有犯了盗窃奸淫灭主等大罪的家奴,才会受此惩罚。
家主再如何犯错,也不会实行杖毙之刑。
听到脚步声,楚承运抬头对长欢怒目而视。
如同看见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露出一脸的嫌恶。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爆喝,
“孽畜,还不跪下?”
桌上的茶杯跳了跳,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长欢不疾不徐地走进屋,便看见一屋子的人正幸灾乐祸地盯着她。
长欢昂首挺立并不下跪,而是毫不畏惧地问道,
“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下跪?”
楚若蝶捂着猪头脸指着她大声尖叫,
“爹爹,打死她,快打死她。这个傻子暴打我,她竟敢暴打我,呜呜呜……”
楚承运嫌憎地盯着长欢,眼神森然没有半点温度。
她母亲令他厌恶,这个痴傻女儿更令他深恶痛绝。
她陪葬夜死而复活逃婚回家,如今又去王府招摇撞骗不知廉耻败坏家风。
只要这个傻子还活着,便是他人生的耻辱。
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饶她了。
楚承运咬着牙,气得手指不停地颤抖,
“孽障,你还没做错事?那么,今日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哪里错了。无缘无故暴打丫鬟,其罪一。以大欺小欺负弱妹,其罪二。私自逃婚背弃夫君,其罪三。装神弄鬼诈骗玄夜王爷,其罪四。今日,我便来清理门户,给皇上和王爷一个交代。”
长欢也被他气得不轻,毫不怯懦地反驳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么不问问,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然而,楚承运根本就不给长欢辩解的机会,对守在门口的护院厉声吩咐,
“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尸体扔到城郊乱坟岗。”
在场之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瑟瑟发抖—
老爷这是打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啊。
够狠够绝情……
楚若蝶停止啜泣转忧为喜,指着长欢尖恶毒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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