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才病倒在医院!郑冲暗叫晦气。但曾卫华霸道起来还真没办法,人家毕竟是老大。
“我倒没破坏安定团结的意思,”樊红雨说,“那天正好有位闺蜜过生日,十多年交情了,不参加过意不去,没想到撞车……”
邱海波眼珠一转,道:“找老大请假肯定不行,郑冲已吃过瘪子,不可能法外施恩,干脆直接找方晟说明情况,他又不是你的领导,好意思拒绝?再说了,不就是一顿酒吗,至于上纲上线?”
“嗯,我试试看。”樊红雨犹犹豫豫道。
拖了两天,那位闺蜜一再催促,樊红雨实在顶不住了,硬着头皮来找方晟,将事由说了一遍。方晟听罢没急于表态,不紧不慢给她倒了杯茶,突然问:
“到黄海还适应吧?”
“不太适应,”她坦率地说,“基层工作与我想象出入很大,感觉把握不住分寸和节奏。”
方晟笑了笑:“我想也是。譬如你想不参加婚礼就是不适应的表现,按说曾书记已经发话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大家都得无条件服从;你个别跟我商量,等于把难题交给我,不同意就是得罪你,同意就等于得罪曾书记……”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情况特殊……”她急忙辩解,脸涨得通红。
“我还想,你来找我大概有人背后指点,于铁涯不可能,剩下八成是邱海波了。”方晟笑着喝了口茶,边笑边看她。
樊红雨大惭:“这……你也算得出?”
方晟正色道:“来了也好,今天机会难得,我想私下跟你聊几句……”
方晟道:“……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你、于铁涯和邱海波对我印象恶劣,常委会上抱团狙击,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我……”
樊红雨试图解释,方晟抬手阻止,续道:
“个人感情问题,生活方式、态度问题,不应该带到工作中,这是混基层官场最重要前提,跟京都家族圈完全不同。你们三人空降到黄海,根本目的不是找我算账,而是混基层经验,积攒资历,为今后仕途打基础,如果忘了自身使命一味凭个人好恶行事,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方晟无所谓,出身布衣寒门,毕业后到最偏远最贫困的村子当了一年多大学生村官,再大的打击和挫折都承受得起,你们呢?大家族培养人材是采取广种薄收的手法,顶多容忍你们失败一两次,之后就没机会了,对不对?”
大家族子弟光鲜的表面背后,其实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婚姻不能自主选择,必须服从家族利益和权利博弈;仕途更像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不知多少对手在相互比拼,稍有不慎便被罚出场外,或坐冷板凳清闲养老,或转投商界为家族赚取暴利。
这也是于家反复斟酌不得不屈服于方晟的原因,于铁涯已在石陀县栽过一次跟斗,若换到黄海拿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卷,纵为长子长孙,于家也没脸继续栽培。
樊红雨略一思索,道:“其实大家族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张牙舞爪,各种传说中的争斗更把我们妖魔化,现实生活哪有那般精彩?相反无奈和困窘情况居多,譬如白翎和我哥的娃娃亲……”
她居然主动提及极为敏感的话题,方晟心头一震,不露声色听着。
“我哥是标准的高富帅,身高一米八三,卷曲头发,高鼻梁,声音略带沙哑,上大学时经常有人误以为他是金城武……”她笑了笑,道,“大概从二十岁起,上门说媒的不知有多少,可惜受娃娃亲桎梏不得不婉言谢绝,到后来外界都传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是同性恋,唉,他跟白翎一样都是传统思想和家族势力的牺牲品……”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