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很清楚,既然费约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那么他绝对不能死,他死了方晟就得替他承担责任。
水淹江业,这是数百年没发生过的事,哪怕在民国、抗战时期都没有过,这可是天大的责任,方晟沾到一丝边就完蛋!
因此费约必须活着。
拖着水淋淋、面如死灰的费约上岸,费约尤用力挣脱,嘴里嚷着“让我死,我不想活了”,方晟手一挥道:
“陪费书记到招待所休息,没有我同意不准外出!”
这句话在场之人都明白,费约已不再是江业县委书记,他被软禁了!
二十多辆重型卡车满载沙袋毕竟发挥了作用,几乎将近三十多米的缺口堵住,紧接着抗洪人员紧急行动,奋战四个小时终于完全封住,两岸待命的大型机械同时出动,进行引水渠回填工作。
江水河的洪水是封堵在外面,但内涝依然严重,因为城区地势非常低,积水无法排放,一时间大街小巷到处漂浮着垃圾和粪便,情况惨不忍睹。
方晟一宵没睡,紧张不停地协调、指挥、发布号令,一连串推出二十多项措施进行内涝排解工作,同时向梧湘市委如实报告灾难和伤亡情况。
许玉贤也一夜没睡,一直守在防汛指挥部搜集各地情况。梧湘河泄洪后,市区是脱离危险了,但给下游三县造成严重损害:黄海毕竟靠近大海,情况稍好些,仅有十七处决堤,伤亡和损失不太严重;清亭则有多处老堤坝没经受住洪水冲击缺口,分管水利的钱副县长和樊红雨指挥抗洪中身受重伤,已连夜送到场省人民医院;损失最严重的就是江业,一道意外的引水渠成为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导致水淹江业城,预计经济损失两个亿以上!
作为梧湘防汛总指挥,许玉贤必须为重大伤亡和损失负责!
第二天早上,江业县城尤其老城区只能用“满目荒荑”来形容,所有临街商铺门前都堆积着垃圾和粪便,屋里全是积水和烂泥,水电气全部中断,储存的货物和原料都泡在水里,肯定凶多吉少。
夜里又倒塌了十多幢待拆迁旧房,幸好住户全部撤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之前花大力气整治的莲花河经此彻底冲刷倒是变得清澈了,可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是所有人没有料到的。
相比而言城北郊区五大工程倒是丝发无损,主要原因就是地势比较高,而且新建楼房质量上乘,经受住此次暴雨和洪水的考验。
奇怪的是洪水过后雨反而停了,水位逐渐下降,没几天便恢复到正常位置,让人恍然做了场梦。
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噩梦才刚刚开始。
四天后,省委调查组来到梧湘。
在梧湘层面,争论的重点是许玉贤下达泄洪的决定对不对,换句话说就是事态是否危急到必须牺牲下游三县来确保市区安全的程度。
在这个问题上,吴郁明显示了令人称道的品质和风格,坚称许玉贤下令时自己就在旁边,因此可以认为是书记和市长的共同决定。有他做表率,常委们都纷纷站出来力挺许玉贤,的确,当天夜里市常委班子全体守在防汛指挥部,泄洪命令虽由许玉贤下达,但事先征求过所有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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