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得斟酌一下……”方华有些为难。
任树红嘴快,道:“要不请方晟跟爱主任打声招呼?”
“胡说!”方华暗想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为这点小事麻烦爱妮娅值得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没问题啊,”方晟出乎意料说,“明天我打电话给她,然后你把请假条直接送过去,难得陪父母出去一趟,于情于理都能理解。”
“单位工作那么多,我……”
方晟拍拍哥哥的肩,笑道:“放心,缺了谁地球都能转。你看我离开黄海,景区建设依然稳步推进;我离开江业,江业新城还是蓬勃发展;我到香港几天,顺坝也没有发生重大事故。做领导的千万要拿得起放得下,随时保持超然的心境。”
方华终于下定决心:“好,明天听你的电话。”
“这就对了,”方晟笑道,“到香港买些数码产品,给嫂子多买几套化妆品,据说价格比国内便宜很多。”
“是吗?”提到化妆品任树红两眼发光。
当下全家兴致勃勃讨论港澳之行的细节,方池宗和肖兰活这么大别说出境,国内很多景点都没玩过,开心得象小孩;方华、任树红也没去过多少地方,对东方明珠向往已久。看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方晟心中愧疚,原来快乐有些如此简单——港澳游的开销其实并不大,这些年来自己花在工作的心思太多,又周旋于不同女孩子之间,对父母、哥哥的关心还是不够。
晚上全家难得凑成一桌吃饭,方池宗喝得酩酊大醉,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进卧室睡觉,朦胧中嘟嘟嚷嚷说“有子万事足”、“儿女双全好”,方华和方晟相对苦笑。
回到酒店,方晟打电话给爱妮娅,先试探能否去她家——要不要享受按摩服务,爱妮娅淡淡说正在单位加班,今晚算了。方晟说你刚刚手术不久,又做了极为耗神的化疗,应该多休息才对,太辛苦对身体不好。爱妮娅叹道任何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可能轻松,我就好比套了缰绳的马,不由自主一直向前,永不停歇。
方晟无语。他知道爱妮娅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工作就是她全部生命,要她休息等于要她放弃生命,即使大病一场都没能改变她的人生观。
于是直截了当说了方华请假陪父母去香港看望赵尧尧母女并游玩一事,爱妮娅很随便地答应下来,却细细问起赵尧尧的情况,是否剖腹产、产后身体如何、女儿多重、长得象谁等繁枝末节,印象中爱妮娅向来不食人间烟火,按理对这些事应该不感兴趣,方晟虽然奇怪还是一一作答。
“以后她们母女俩定居香港,再也不回内地吗?”爱妮娅最后问。
这个问题触及了方晟的伤疤,长叹一声道:“是的。”
“再大度的女孩也不能容忍跟其他女孩分享心爱的男人,对吧?”
“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我说的是事实,”爱妮娅道,“你能接受女儿长期在香港,接受西式教育,将来与你的思想格格不入,甚至找个金发碧眼的洋女婿?”
方晟苦笑:“爱妮娅,爱主任,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我伤口撒盐是不是?”
“因为你已失去对赵尧尧的掌控?”
“不,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很显然她不这样认为,”爱妮娅缓缓问,“你是否想方设法说服她,把女儿接到内地上大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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