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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死了也要状告


连盛当真是怒了,林浅意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他有时候很迷惑,林浅意明明在尽心尽力帮他,为她所用。但过程中,总是耍一些小心思,让他动怒,让他难堪,让他不舒心,让他无可奈何。

虽然每一回的结果是好的,不,应该说,结果出乎意料的惊喜又惊艳。

可连盛想不明白,林浅意是个精怪吗?浑身上下,由内到外,能冒出满天星辰那么多的心眼子。

连盛语气冰冷,警告之意明显,“大猛,先送浅意回安平寺,请住持看诊。”

今日狩猎场发生的事情,还需要连盛善后,他一时走不开,又不乐意带林浅意这个累赘,只得以受惊为由将她送回安平寺。

怎料连盛话音未落,林浅意的小脸白了又白,抱紧连盛的脖子,一副死都不撒手的架势。

“将军,我怕死了,我不要离开你。将军武功高强、英明神武,能保护我。我...我不想再被恶人绑架第二回了。”

连盛耐着性子,轻轻扯了扯林浅意的胳膊,“浅意,让大猛送你回安平寺,有禁卫军守着,还有武僧,你很安全,待我忙完,就回来陪着你,可好?”

哪知,林浅意摆明了故意赖在他的怀里,不管连盛说什么,她都表现得油盐不进,装柔弱,装可怜,哭得惨兮兮,“不好,我哪里都不去,宁愿死在将军的怀里,也好过被恶人掳走。我谁都不信,只新将军呀,呜呜呜...”

林浅意的身上没有真伤,伤痕累累不过是用了秘药后的假象,和假死药同样的道理,以假乱真,迷惑人心的高级伎俩罢了。

连盛之所以放任沐逍遥绑架林浅意,为的就是迷惑所有人的视线,一个心理变态、疯魔、私德又败坏的疯子,他何德何能统领五千将士?有何资格胜任沐氏一族的家主?

五千将士的首领必须换个人来做,沐家必须得收拾,不,得摧毁。

这是威武将军离京之时,连盛和他达成的共识,这两件大事,只能由连盛来做,威武将军半点沾染不得。沾上,就会引起帝王的疑心,轻则夺兵权,重则丧命。

连盛能做,但得有林浅意这个搅事精配合,只有将这一池浑水搅得更浑浊,连盛才能浑水摸到大鱼,趁所有人视线模糊之时,将大鱼摔死在石头上。

大鱼,说的就是沐逍遥。

不过,先前制定的计划临时生出变数,沐珍珠就是那个变数。

沐珍珠借城主杜芙蓉的方便寻到连盛,寻求合作共赢。她愿意在关键时刻,做杀死沐逍遥的凶手,以求沐氏嫡系得到连大将军的庇佑。

沐珍珠说,“沐氏嫡系伤的伤,残的残,病的病,死的死,至少五十年之内,成不了气候,构不成威胁。五十年后,我们皆是一捧黄土,后人的事儿,由后人操心去。”

“将军,若能苟活,谁愿意死啊。”

她又说,“沐逍遥不会防备我,他以为无数个日夜的折磨,我早已丧失挣扎的能力。他以为,我认命,也听话。所以,由我杀死他,最为合适,我会想法子,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就算...就算有朝一日真相曝光,与沐逍遥有血海深仇的是我,凶手是我,与将军无关啊。”

她取下面纱,露出一张娇艳熟悉的容颜,“沐逍遥时常恐吓我,说我该庆幸长了一张特别的脸,才能活。求将军带我入京,我的脸,对将军来说,大有用处。我的命,是将军的。”

不知为何,明明相似的脸,连盛看着沐珍珠,却不受控制地想起林浅意。林浅意的嘴边总挂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林浅意还说,这是她的至理名言。

她偷了古人的话,还说得一脸理直气壮,她怎么好意思?

连盛有时想,林浅意可不就应了她的至理名言,死皮赖脸,耍各种手段,就是为了保住性命,为了好生活着。

仔细想一想,林浅意也没错啊。

林浅意当然不愿回去了,她要向沐逍遥泼脏水,一盆不够,得泼两盆。反正沐逍遥死透了,不论怎么胡说,也是她说了算。

毕竟沐逍遥绑架她泄私愤、报私仇是无数双眼睛瞧见的事实。

至于在绑架的过程中,沐逍遥到底说过什么,当事人只有沐逍遥和林浅意。现在沐逍遥死了,林浅意活着,她乐意胡扯,只要胡扯得合情合理,谁能揭穿她?证据何在?

连盛的心思,林浅意不说猜到十分,也能猜到五分。他答应威武将军的事情已做到,就想快速收场?

想得倒美!

林浅意不痛快,连盛也别想好过。她卖力表演,连苦肉计都用上了,不得得点好处?

不论西疆接下来的光景是否起战事,沐逍遥统领的五千将士就站在威猛将军的身后,是捅刀子,还是同仇敌忾,决定权看似在皇帝的手里,其实在沐逍遥的手上。

沐逍遥是皇帝手里的刀,可这把刀危害到太多人的性命,是时候合力除去了。

“将军,我...我还要状告沐逍遥,我还没状告完呢。”

这是没完没了吗?

林浅意似是没瞧见旁人复杂的眼神,也没人来得及提醒她,她被绑在高架上吓得昏迷时,沐逍遥忽然从二楼看台摔下来,人本来没摔死,后来被百姓围殴至死,尸块都凑不齐整副了。

所以,谁能来说一说,林浅意这状,告的还有意义吗?

不过,旁人的想法,林浅意懒得理会,更不会在意。就算这会儿有人告知她,沐逍遥死了,死无对证。有什么关系,她照样得状告沐逍遥,人死了,也别想安宁。

其实,大家也说不清,不过林浅意一开口,大家都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林浅意能说出何等劲爆的消息来。

“沐逍遥对皇上不忠!”

一石再次激起千层浪,围观的百姓已算不清今儿激起多少层浪了。

“浅意,不可胡说!”连盛的训斥明显是表面功夫,听不出来一丝怒意。

对皇上不忠?

这种事情一旦爆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沐逍遥那混蛋敢害我,不行。敢欺负将军,更不行。敢不忠皇上,绝对不行。”林浅意这会儿也不怕了,她从连盛的怀里站起身,站立得笔直,一身正气往外冒。

“我身为将军您的嫡妻,忠君爱国的觉悟该有的。”林浅意满眼真诚,若不是连盛清楚她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能把人绕晕绕死,当真会觉得她说得在理。

连盛隐约明白林浅意要做什么,她果然不是个不安分的。也是,她若安分,就奇了怪了。

连盛吃肉,她要求喝到汤。

林浅意凑到连盛的耳旁,呼出的热气,惹得他的耳朵酥痒难受,他的理智警告他,推开她。偏偏,他的身体,正和理智博弈,互不相让,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将军在担心什么,又在害怕什么?正如将军心中所想,我偏要借沐逍遥的死,咬掉一口昭月贵妃的肉。”

“我呀,恨不得咬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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