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奴柘下了车,赶紧也随之进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前面和后面不管从装修还是从设备上,都有明显的不同。
前边是接待普通人的,而后面则是接待权贵的。
这从护士的穿着一眼就能看出。
前面的护士穿着白衣裳,矮胖瘦都有。
而后面的护士则穿着白色的短裙,歪带护士帽,清一色的大高个,模样姣好。
这些人一进院,就去了后面的那栋小楼。
我和奴柘也匆匆往后面跑。
可能是什么阶层真的能从衣裳就能看出来吧,那两个模样周正的保安竟然单单把我和奴柘给拦了下来。
“你们走错了吧?”
“没走错,我们……我们是章老先生的家里人!”我硬着头皮道:“我们俩和前边的几个人是一起的……”
“一起的?”那保安狐疑地打量了我们一眼道:“那您说说,章老先生的病房号码……”
你妹!
保安你就保平安得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啊。
“我……我忘记了!”
“没关系,那你就给里面打个电话,让出来一个人接你们进去吧。”保安耸肩,冷淡一笑道:“否则,你们不能进去。”
“你以为我们是赶大集呢,还是拼饭局啊!”奴柘急眼道:“我们是赶过去救人,耽误了事,你担当的起吗?我告诉你,事关人命,你考虑清楚。”
“呵呵,小朋友,几岁了?”这保安伸手指着奴柘道:“大人的事,你这种小豆豆不要搀和。否则,叔叔可要打你屁股啦。”
奴柘见他用手点着自己脑门,顿时气得鼓鼓的,一张口,就咬住了这人的手指头。
“敢指点小爷?我咬死你!”
这保安顿时疼的哇哇大叫,一时间,门口混乱不堪。
正在这时候,一个身影急匆匆奔了进去,可跑过去几步,他又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退了回来。
我抬眼一瞧,正是那天在饭店里,对我和奴柘百般刁难的小子,也就是号称是章老爷子的干儿子的那位……
“是你?”
这家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敢确认地叫道。然后一挥手,示意两个保安安静下来。
我喊了奴柘一声,奴柘这才把那保安的手指头送了开,斜着眼看着这小子道:“就是我们,怎么样?我们自己找来了。是不是特惊讶,特恐惧,特恨我们?”
“真的是你?”这小子还是不敢相信,直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你……你们不是逃荒的乞丐?”
“你才乞丐,你们一家子都是乞丐。”奴柘一副不肯吃亏的架势道:“碰上妖……我爸爸,算你幸运,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我的天啊,真的是你们!”
我还没缓过神来,这家伙一把拉上我道:“小先生,求求你,帮我个忙,快,快跟我进去……”
我去,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竟然要带我进去。
两个保安还要拦着,苦着脸道:“刚少爷,上边交代过,闲杂人等,今天不能进去……他们两个……”
“怎么?我在这,还能带进去闲杂人等?”这家伙厉声喝道:“闪开,耽误了正事,我让你滚蛋。”
一边往前走,这小子便朝我连连颔首道:“小先生,上次实在抱歉,不知道您的真本事,冲撞了您。和你说的一样,我爸他确实又犯病了,你一定帮帮忙,我叫章刚,粗人一个,不懂事,以后有事您说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单单我蒙,奴柘也蒙了。
这小子怎么跟换了一个人是的?还有,他见了我,不该阻挠我吗?
正当我们朝病房走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一声悲号,然后就是哭声一片。
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都知道,只有病人咽气的那一刻,才有这种情况。
章刚顿时身形一晃,喃喃道:“晚了,还是晚了……”
说完,痛哭流涕地就冲了进去。
我和奴柘到了门口的时候,护士和大夫已经一脸严肃地离开了,病房里一片混乱,站着的,坐着的,真真假假全在痛哭。床头左右握着死者手的,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正是个妙龄女郎。
“是章柔!”奴柘脱口道。
“爸……我来晚了!”章刚站在床尾,悲戚之色溢于言表。
大概这是听见了章刚的声音,章柔擦拭了眼角,意味深长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们。
我意外地从章柔眼里竟然看见了慌张,她猛然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朝身后那几个黑衣人道:“其他人都出去吧,我和我母亲要给我爸爸换衣服了……”
几个黑衣人马上开始伸手示意屋里的人出去。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我看错了吗?
“我想试试……”
最终,我还是迎着出来的人群走了进去。
章刚突然缓过神来了,忙亢奋道:“妈,姐,你看我在医院外看见谁了?是他们能父子俩,那个神幻莫测的小大夫。”
说着,把我拉到了床前。
章柔眉心微微攒了一下,此时也起身,略带惊讶道:“是你们啊,谢谢你们……还能来送我爸爸一程。”
奴柘丝毫没觉察到氛围的不同,还亲热的朝章柔道:“姐姐,你可真粗心啊,为什么电话不开机呢?我……爸爸从早上就开始联系你,始终打不通您电话。没办法,又去了你家公司,可他们说,有人下命令了,特别防备着乞丐父子来……也不知道是谁,下的这种命令。”
奴柘斜眼瞥了章刚一眼。
章柔依旧温温柔柔,梨花带雨的大眼睛真挚地朝我和奴柘道:“谢谢你们如此有心……只可惜,我爸爸已经去了,刚才大夫宣布了他脑死亡……对不起,你们先去吧,等忙完了我爸爸的葬礼,我会专程谢谢你们的。”
“先生,您先请吧,谢谢!”黑衣工作者走到我面前礼貌地招呼道。
我沉默了几秒,看着章柔道:“胎光不失,在我们天师看来,人就尚未死透,我……想试试。”
章柔顿时愣了住。
倒是章刚,朝着章柔和老太太道:“姐,妈,就让他试试吧,上次在酒店,我是真服了,这兄弟有真本事……”
章柔却略显尴尬,道:“小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终究是医院,有规定,外人是不能行医的……再说,我爸爸他……走的时候很痛苦,我不想在最后折磨着他了,呜呜……”
章柔一哭,老太太也跟着哭了起来。
没人开口,我还真没办法救人了。
倒是奴柘,心眼多,趁着我们说话之际,偷偷用自己的触须狠狠扎了一下老头的脚底板。
“腾的一下!”
老头的大腿弹了起来,奴柘顿时大叫道:“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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