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你还喊我阿野,现在你喊我七皇子?”离野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我为了来见你,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跟凌王斗,差一点就把小命搭进去了。现在想跟你单独说几句你都不肯,姐姐好狠的心。”
秦琅看先沈若锦,眼神里写满了:你看你招惹的人。
沈若锦闻言,嘴角抽了抽,“话可不能乱说。”
她在离野开口前,率先开口道:“七皇子来此谈和,是为了两国百姓,你是南谒嫡皇子,跟凌王斗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同我有什么干系?”
“当然跟姐姐有关系。”离野说:“我原本只想逍逍遥遥当个富贵闲人,是因为姐姐不想看到两国交战,我才……”
“差不多行了。”秦琅直接打断道:“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你作为南谒嫡皇子应该承担的责任,少往我夫人身上扯。”
离野不想跟这个醋坛子争论,眼巴巴地看着沈若锦,“姐姐……”
离野知道沈若锦是心怀大义之人,他不能跟她说,像他这种出身皇族,自小见惯了权贵倾轧、百姓遭殃的事情,他这个南谒七皇子从前一直都不愿意插手朝政,这次真的是因为沈若锦,才站出来主和。
他二哥凌王,汲汲营营多年,跟另外几个兄弟斗得不可开交,都没想到最后是看起来无心争斗的离野出手,直接将他打入了深渊。
“离野。”沈若锦对上少年的视线,“你作为南谒七皇子,一心主和是好事,但我希望你是真心为了家国天下,而不是因为我。”
离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沈若锦道:“被关在巫主府暗牢里的那些大齐人,希望你尽快给他们解药,送他们大齐。”
离野点头道:“好。”
他原本想跟姐姐说,莫鸢现在疯的厉害,但他已经把人摁住了,姐姐不用担心。
沈若锦显然不太想听到莫鸢这两个字。
离野就没提。
“还有凌王,此次大祸皆因他和梁王而起,梁王已死,他也不能苟活。”沈若锦正色道:“若你们南谒不愿让凌王以死谢罪,那我也有别的办法让他死。”
无非是再闯一次南谒王城,直取凌王狗命。
离野道:“姐姐的意思,我懂。”
懂就好了。
沈若锦说完这几句话,就跟秦琅一起离开了。
离野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随行的南谒大臣上前请他回去。
“走吧。”离野收回目光,同众人一道离开。
又数日。
南谒那边处死了凌王,以此平息此次战争带来的怒火。
于此同时,大齐皇帝也下了一道旨意,收编匪军,收入霍飞光麾下。
沈若锦和秦琅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松了一口气。
镇北王前几天那般着急,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匪军人数众多,且南州没了梁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赐给别的皇族做封地,这些匪军的去留是很棘手的一件事。
现在归入霍飞光麾下,霍将军已然成为南州真正手握大权之人。
霍飞光会做人,这些天带着匪军跟南谒人打,军心已经收拢得差不多了。
鲁三金他们都对霍将军很是信服。
镇北王是要回北境去的,霍飞光为答谢镇北军前来襄助,也为庆祝匪军们以后就是正规矩,能吃军饷做军户了,大宴三军。
这几天天气也极好,夜里还不算太冷,银河倒悬,星辰漫天。
秦琅自那日跟镇北王吵起来之后,父子俩终于好好坐下来吃顿饭,痛饮酒。
沈家几个少将军,除了沈知洲还没什么意识,没有出席之外,沈知安和沈四、沈六都到场了。
霍飞光作为南疆主将,开场时说了些鼓励匪军、感谢镇北王的话,在给镇北王饮酒的时候,连饮三碗,已示感觉。
秦骅也饮尽了碗中酒,霍飞光虽然年轻,但依然是四方大将之一。
秦祁跟他比起来,还差得远。
至于秦琅——
秦骅看向跟沈若锦同坐的秦琅。
霍飞光敬完镇北王,他端起酒碗走到秦琅和沈若锦跟前,敬他俩,“此次南州之乱能平定地如此之快,全都仰仗二位,霍某先干为敬。”
若不是镇北王年长、辈分高,霍飞光第一碗敬的应该是沈十夫妇。
前面那么多事,都是他俩一步一步踏过来的。
“霍兄这是哪的话。还没恭喜你呢,霍帅。”秦琅端碗,跟他一起一饮而尽。
收编匪军之后,霍飞光麾下人马众多,足以称为一方主帅。
霍飞光为了聊表寸心,打算跟他们也连喝三碗。
沈若锦制止道:“喝一碗就行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霍飞光看着沈十,笑了一下,“行。”
霍将军敬完沈十夫妇,接下跟下一个喝酒,按顺序分别是沈知安、沈四、沈六,还有林修齐和乔夏他们……
沈若锦跟秦琅一同坐下,把他手里的空碗拿走,“你也喝一碗就差不多了,伤还没好,不宜多饮。”
“嗯。”秦琅笑着说:“我听夫人的。”
沈知安和沈四沈六同时起身跟霍飞光喝了一碗。
照霍将军这么个敬法,他今晚铁定要醉。
到林修齐跟前的时候,他跟乔夏一同起身。
两人本意是一起敬了,让霍将军少喝点。
“你们——”霍飞光一脸微妙地看着她俩,“什么时候成一对的?”
沈若锦和秦琅是夫妻,所以他一起敬酒。
沈家三兄弟一起敬也说的过去。
但是林修齐和乔夏……
后面的鲁三金看见了,乐颠颠地说起玩笑话来,还有人朝他俩吹口哨。
乔夏佯装无事道:“人多,太热了,我站起来吹吹风。怎么,不行啊?”
“这碗酒,我敬霍将军。”
林修齐直接端碗干了。
霍飞光又喝了一碗,然后就被刚刚收编的匪军给团团围住,众人都要给他敬酒,让霍将军以后多关照。
鲁三金等人则去给秦琅和沈若锦敬酒,“多谢秦兄弟和沈若锦,没有你们,哪有我们今日?”
这些人当山匪当久了,场面话不太会说,酒是真的干脆。
秦琅笑道:“别想着灌我啊,我夫人说了,让我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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