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满山河,天边只余孤星,不见明月。
秦琅策马飞驰在沈若锦身侧,侧目看向她,却觉得明月就在我身侧,不由得朗声相和道:“破风碎雪,逐骄阳,揽明月!”
“破风碎雪,逐骄阳,揽明月!”
乔夏等人纷纷应和。
寒风那样冷,却吹不凉他们一身热血。
哪怕前路漫漫,不见光亮。
哪怕今夜有去无回。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生死同。
……
西昌军营。
沈若锦一行人趁夜潜入,两人一队,各自分开行事。
钟黍和另外一个轻功好的,摸黑上了哨楼一刀结果了放哨的西昌兵。
沈若锦和秦琅潜伏在暗处,在巡逻兵经过此处时,悄无声息地把最后两人解决了,脱下他们身上的兵甲套在身上。
沈若锦看秦琅容貌过人,容易暴露,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往秦小王爷脸上抹了抹。
秦琅竟然没躲开,任由她拿泥土抹脸,沈若锦不由得有些诧异。
但此刻身处敌营,危机四伏,着实没空闲说这个。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下一队巡逻兵过来之前,把两个西昌兵藏进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然后飞身掠过一排排的营帐,跟上原来的巡逻队伍。
夜里风大,吹得帐篷呼呼作响。
前面领头的那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回头看了过来。
两人低头跟在巡逻兵末尾,脚步和动作都跟前面的人保持一致。
一切如常。
前面领头的自言自语道:“奇怪,总感觉今夜有些不太对劲……”
他可能觉得是可能是各部族的头领一直争吵不休,急着赶回王庭不愿意留下打仗,贺将军却不肯放行的缘故。
军营里的争斗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加强戒备!”领头的巡逻兵喊道。
各部族的头领也在因为利益各种内讧,大齐人随时可能攻过来。
而他们这些小兵除了听令行事,把性命押上去,没有别的选择。
沈若锦和秦琅一边跟着巡逻,用眼角余光扫视周遭环视,飞速地判断贺拓的营帐所在。
而乔夏和蒋淮安那边,两人潜入了军马所在,西昌军中骑兵最为英勇,若能拐走他们的战马,那西昌精兵的战力至少得减一半。
乔夏一看到这么多好马就两眼放光,在夜色里都亮的出奇,抬脚就朝马儿奔去。
而这时,两个负责看守马匹的西昌兵正好朝这边走了过来。
蒋淮安见状,一把将乔夏拉了回来,按在马槽后面,自己也蹲下去,两人一同缩在了角落的阴影里。
“你干什么……”
乔夏刚开口就听到了脚步声,两个西昌兵一边朝这边走来,一边抱怨:“早知道就跟着沙将军了,他们那一支明日就启程回王庭,我们还不知道在这挺多久?”
另一人警惕道:“别说了,小心让何将军底下的人听见。”
两个西昌兵说着,走到角落来解开裤带就开始小解。
乔夏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
这俩人瞎啊。
上哪放水不好?偏偏要对她俩放!
蒋淮安蹭的一起身,左右手同时作手刀劈下,把两个西昌兵都打晕了。
乔夏也飞快地站起来,一脚一个把晕倒的西昌兵往角落里踹。
不远处的马儿听到动静,一匹匹抬头往这边瞅。
乔夏搓了搓手,从腰后摸出一把短刀来,“你去这边,我去那边,用最快的速度割断最多的栓马绳。”
“行。”
蒋淮安拔出了西昌兵的军刀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乔夏说完直接就冲进了马群之中,一柄短刀挥得飞起,人如同风一般掠过去,所过之处所有的栓马绳齐齐断裂,马儿跟见了亲人一般凑过去嗅她的气息。
蒋淮安跟着砍断栓马绳,两道人影在马群里穿梭着,马儿完全没有受惊,其中有一匹要撂蹄子蹬蒋淮安,也被乔夏适时安抚住了。
无数马匹在此休憩,两人混入其中砍断绳索放开骏马,有人来了就先把人干掉,然后继续放马。
其余几人也在夜色的掩护下,成功混入了西昌军营,寻找西昌将领的所在,最好是直接活捉贺拓。
此行十三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用最少的牺牲,平定战事。
众人用不同的方式,逐渐往西昌主帐靠拢。
距离目标最近是沈若锦和秦琅。
她俩跟着巡逻兵穿过大半个西昌军营,才看到主帐所在。
而此时主帐里的西昌将领正争吵不休。
“元帅已死,你贺拓根本就不够资格接他的位置,前几日你被沈家的那个小姑娘打的连连败退狼狈逃窜,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攻打西州城的最佳时机已失,现在大齐士气正隆,这仗不能再打了!”
“我不管,我要马上回王庭!”
各部族的首领都已经接到了老西昌王快归天了的消息,各自支持的皇子纷纷传讯让他们即刻赶回王庭。
眼下正是夺王位最要紧的时刻。
明知道现在打仗已经呈现败势,攻下西州城几乎没有可能,这样的情形下,将领们都不愿意在这耗着。
只有贺拓固执地坚持,“要回王庭你们自己回去,军队不能撤,大军一旦回撤,大齐人趁势反攻,我西昌的百姓怎么办?”
一名西昌老将怒道:“王早就说过两国交战,百姓无辜,占领城池之后不许屠戮百姓,要收为己用,还不是你好胜贪功,杀人的时候杀得痛快,可曾想过会有被大齐反过来压着打的时候?”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贺拓怒而拍桌:“我贺拓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撤兵,就等同于逃兵!凡是逃兵,杀无赦!”
“哼!你算老几?我要回王庭,谁敢拦我,我就一刀砍了他!”
那西昌老将根本不把贺拓放在眼里,说完就直接甩手走人。
“我们走!”
“走!”
一众急着赶回王庭的西昌将领不再跟贺拓多言,纷纷转身离开。
“站住!”
贺拓怒喝道。
但那些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谁也没有因为忌惮他的怒火留下。
贺拓拔刀暴起,直接冲出帐外,一刀砍死了那个带头离开的老将。
鲜血四溅,刀光染红。
“我说了。”贺拓在所有人震惊万分的目光中,慢慢把刀抽了出来,“谁敢做逃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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