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
姜允做在椅子上，伸出手递给林佳雾，林佳雾跟负责人这边说了一声，出去借了瓶酒精回来，往他胳膊上倒。
动手的人是姜允，他这手臂上还带着点伤，林佳雾看见了，随手拿了棉签给他洗：“什么时候弄的？”
姜允歪着身体靠在座位上没动，视线微微低垂，就这么盯着林佳雾看。
这眼神，似乎是想要望进人心底里去。
姜允看人的目光有了些变化，和从前的大不相同，这个变化太明显了，明显到让林佳雾都察觉到不正常。
因为林佳雾竟然从姜允的目光之中看见了怜惜和心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姜允大概也意识到这种眼神太露骨，收敛了不少，低垂着头，随口说，“可能是拎砖的时候。”
林佳雾垂着眼，动作上小心翼翼了一点，给他处理手臂上的伤。
其实都是皮外伤，但是看着有些脏污。
姜允天生是那种比较偏白的肤色，前阵子出去出差晒了一些，也比一般人要白，以至于他身上要是有点什么伤，一眼就能够看到。
林佳雾给他冲了酒精，还上了碘伏：“真没必要，都是一群酒鬼。”
姜允挑眉，觉得这句话不像是林佳雾能够说出来的，低声说：“酒鬼怎么了？喝醉了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佳雾皱眉，反驳开口。
“我想也是，”姜允点头，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继续说，“你一看也不是喜欢吃亏的性格。”
林佳雾说：“摔了我手机而已，让他们赔个新的就行，你这一砸，倒是我们赔他们了。”
姜允没什么意见，主要是受不得委屈，这种有理的事儿他一直都挺有意见的：“那就各赔各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林佳雾摇摇头。
姜允说：“得亏他们没碰到你，碰上了就不是一码事了。”
这句话随口说的，声音都淡的差点林佳雾都没听清楚。
但两个人挨得近，以至于姜允说的时候，林佳雾这边一下子都入了耳了，她不得不停顿了一下，这才抬起眼看了姜允：“你自己也是个醉鬼。”
姜允略微不满：“什么意思。”
林佳雾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姜允的头发，他这人头发都养的很好，柔软又黑亮，摸一摸手感简直了。
其实之前刚在一起那会儿，林佳雾也喜欢做这个动作。
只不过姜允不太喜欢女人摸他的头发，听说这个行为是每个男人的禁区，男人都不喜欢这个动作，尤其是对于一些内心比较强势的男人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对上位者的挑衅。
可能是来自心理上的不认可。
至少林佳雾不清楚这个行为对男人来说，到底是什么挑衅意思，知道姜允不喜欢，她也就没有在私底下做过，一般都是明面儿上做，当着所有人在场的时候做。
因为那会儿姜允还需要在外边维持自己的人设，她笃定，姜允不会因为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跟她闹。
这个动作有些久违，林佳雾摸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笑了笑，收回手：“你喝醉了，他们也喝醉了，现在的性质就是酒后斗殴。”
姜允倒是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垂着头，直接埋在了林佳雾的胸口上。
他轻轻呼吸，闷声说：“我觉得算他们群殴我。”
“你一挑二，你比较牛。”林佳雾开口。
姜允却是不服气似的，直接反驳：“我有律师，很快就到。”
林佳雾不得不佩服他，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夸赞着说：“挺好。”
果然还是有钱好，至少姜允这样的脾气，出去要是犯了什么事儿，还有底气能够给自己找到退路，仿佛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也不过就是动动手的小事儿。
莫名的，林佳雾忽然多了一点安全感。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安全感是从何而来，但她此时此刻低着头瞧着姜允眼底里的真诚目光，似乎……
有什么情愫，在悄然的增长。
即便林佳雾并不清楚姜允为什么改变这么大。
“你一定很痛吧？”姜允忽然开口。
他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蛋，动作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些试探性的意味。
林佳雾浑身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或者是，林佳雾此刻心中是有些震惊的，怕姜允说的这句话其中的含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在警告她什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
姜允现在自己喝的都有些神智不清了，虽然看着是挺正常的，但是林佳雾就是觉得他现在醉了，他做的事情，不一定是都有理智的。
包括这句话。
“佳佳，你是不是很痛？”姜允低声询问，再次。
林佳雾眨巴了眼睛，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开口说：“他们没碰到我，痛的是他们，我觉得我的手机应该挺痛的。”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插科打诨，没想当真的口吻。
也同时在试探姜允。
如果姜允还有理智，那他就不会继续深究这个话题，如果他没有理智，就会刨根问底下去，直到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为止。
就几秒后，姜允这边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负责人过来通知：“律师过来了，你们可以先走了。”
姜允这边站起身，直接伸出手牵着林佳雾，朝着外边的方向走：“完事了。”
“我手机……”
林佳雾记得把手机落在办公室里了，想转头去拿，结果姜允这边直接牵着她要走了：“路上买个新的。”
“电话卡还在呢，”林佳雾甩开姜允，回头去拿，“太麻烦了。”
姜允皱眉。
其实姜允承认自己有些私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想法想到的就是沈临那张脸，林佳雾这个电话卡用了很多年，一直都没换过，包括她坠海那会儿，她都没有换。
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又或者是放不下什么，才会这么执着这一个电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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