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雾没说话，转身去一侧的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清水，走回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但好在是能够稳定身形。
她没有开灯，外边有月光，隐约间的光辉照耀到屋子里，依稀能够看清楚一些东西的轮廓。
“喝不喝了？”
林佳雾把杯子递过去，送到了姜允的跟前。
姜允一直都在专注的盯着她的脸庞看，即便在这种黑暗的环境当中有些看不清楚，但他似乎依然能够透过这些，在脑子里想像出来她此刻的神情。
一定是有点不耐烦的。
林佳雾把杯子递过去的动作还停顿在空中，有些不耐烦，低声说：“不喝了？”
“喝。”姜允缓缓抬起手，只不过有点费力，“得帮我。”
林佳雾皱眉：“这么严重？”
“麻药效果过了，有点痛，”姜允开口回答，且回答的理直气壮，低声继续，“之前麻药还在的时候，感觉没这么撕心裂肺。”
林佳雾觉得他这个形容词挺神奇的，道：“真的假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姜允说话的语气很轻。
因为他现在看起来确实很艰难的样子，加上姜允这平躺着的动作也喝不了水，林佳雾不得不凑过去帮个忙。
水杯放在一侧，她走过去倾身贴近他，双手伸出到他后背上，准备将人搂抱起来，只不过林佳雾的力气有点小，姜允这么大高个的，她用力也搬不动。
低身凑过去的时候，贴的有些近，姜允能够感觉到林佳雾身上的气息，混杂了她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香气，让人想情不自禁的靠近。
“你动一下。”林佳雾搂抱住人，想让姜允也配合一下。
姜允这会儿是伤员，让他干活他是不乐意的，但他想看一看林佳雾是怎么忙活的，所以也乐的配合一下，只不过效果甚微：“我要是能动，我就不让你帮忙了。”
林佳雾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大概是月色也比较醉人，林佳雾一边要避开他身上的伤口，一边又要帮着姜允调整一下身体，于是等到她弄好的时候，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行了，”林佳雾的发丝掠过姜允的脸颊，滑动过去的时候姜允直接轻咬住了她的发丝尖尖，“喝完早点睡。”
姜允笑了笑：“你就在这儿吧。”
林佳雾皱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做什么。”
“我也没让你做什么，”姜允可算是自己伸出手拿了这杯水，低声说，“你陪在旁边我放心一点，或者说，我晚上要是叫你，你也能听得见。”
这套说辞倒是还算正常，至少在林佳雾这里，林佳雾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一边喝水，一边盯着林佳雾看，才发现林佳雾把那瓶红酒也拎上来了，以至于姜允在喝水的时候，她也喝了一口酒。
“别喝多了，你要是醉了到时候不知道谁照顾谁。”姜允开口。
这声说的有些意味不明。
至少在语气上，听着像是有些憋闷的意味。
是因为……跟沈临回去见家长的事情泡汤了？
所以才会在大晚上的不尽意，才会忍不住借酒浇愁？
这些事情都联系上来了，让姜允难免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想着想着，就越是觉得这件事很合理，也说得通。
要不然的话，林佳雾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喝酒？
还喝成这个样子？
姜允想着这些，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他向来不是什么憋闷心事的人，有什么话他一般都是当面就说了的：“因为沈临吗？”
“怎么又说这个？”林佳雾开口。
显然，林佳雾对这个话题并不是感兴趣，也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所以林佳雾的脸色实际上比姜允的还要难看。
姜允说：“见家长的事情泡汤了，心里有气，现在借酒浇愁，也只不过是为了祭奠一下。”
姜允越是这么说，林佳雾的表情就越来越难看。
只不过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影响，所以林佳雾还尚且能够忍受一二，但姜允显然不太满意她的这个行为和反应，所以说个没停：“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也知道你跟某些人这辈子都没可能，既然早就知道是不可能的，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的是我吗？”林佳雾皱眉，语气忽然提高了不少。
只不过这一声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强人所难的当然不是她。
是姜允。
姜允不太想要这个结果，所以他想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个结果，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相反，他觉得这是可行的。
“不是谁都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东西的，”姜允低声开口，“林佳雾，我们相遇的时间，比他沈临要早的多得多。”
林佳雾皱眉：“胡说八道。”
姜允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毕竟他没有撒谎，而且，就他而言，他的确是比沈临要遇见她的早，这个早，早就在林佳雾出生的那会儿，他就见过了。
“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产房外边，你说呢？到底是谁胡说八道？”姜允开口。
林佳雾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姜允在开玩笑，毕竟姜允这个人每次都喜欢在某些事情上面胡乱开口，谁当真才是傻子。
所以林佳雾也没有当真。
林佳雾喝了一点酒，但是没有到醉的程度，所以现在脑子还算是清醒的状态，她低声开口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当妇产科医生的潜能？”
“而且，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在接生，是不是太离谱了？”
林佳雾笑了笑，继续说：“姜允，这套说辞是不是跟很多女人都用过？钓鱼的滋味很好吗？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撩妹的手段？”
“不是。”姜允气的握紧手。
因为他思来想去，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差那个沈临哪里了。
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沈临。
姜允说：“你觉得我还需要靠这些花言巧语来让女人对我产生好感？”
这句话是气极反笑说出来的，话语里面也带着一些不屑的意思。
倒是把林佳雾给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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