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相互配合,右手用力摁住风池、天柱两个穴位,左手的手掌置于头顶,向下全力按压百会穴。
与此同时,默念咒语“濯且天晴地灵应变天池金母敕召仙童。”
“轰!”
一边认真讲解,一边做着示范。
张度妍当着狄仁杰的面,再次变身八、九岁的高句丽小女孩。
整个变化过程就在眨眼之间。
“狄仁杰,仙童术变化的步骤记清楚没有?你也来试一下。”
“好。我也来试试看!”
在张度妍的鼓励下,狄仁杰按部就班,照猫画虎。
然而,“仙童术”看似简单易学,其实暗藏玄机。
狄仁杰尝试多次均告失败,一度怀疑张度妍有所保留,故意耍弄自己,让自己难堪。
其实张度妍已经倾囊相授。
她猜想可能是机缘未到,就像辽东城褥萨高任武。
虽然高任武是“仙童术”的研创者,但是至今也没能变身成功一次。
反倒是王妃朴智秀、奴婢张度妍等人一学就会,应用自如。
对于这样的解释,狄仁杰是压根儿不信的。
“哎,张度妍,你我萍水相逢而已,之前并没有更多来往,为何传授狄某仙童术?你真有这么大方?”
张度妍没好气地说:“阿西吧!好心不得好报,你居然怀疑我居心叵测?”
狄仁杰依旧坚持。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还有,你为什么在茧宫冒险救狄某一命?我们两个好像还没到肝胆相照的地步啊!”
张度妍无奈地解释道:“因为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懂。”
“因为我们褥萨。狄仁杰,你是不是刚刚见过我们褥萨,并且跟他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
“没有啊!”
张度妍觉得奇怪,反问道:“不会吧?我们褥萨和王妃说,你们之间有个约定,你还跟褥萨说,从此时此刻开始,你我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褥萨去说服大萨满献宝,你继续查找国宝线索,可有此事?”
狄仁杰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高任武还认真了。”
张度妍不悦,警告道:“狄仁杰,别不识好歹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褥萨和王妃命我去找萨满祭司崔孝定,调查高句丽国宝大傩摄魂瓶的下落,都是为了你。敢辜负我们褥萨和王妃的一片深情厚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见对方动怒,狄仁杰狡黠一笑。
“好好好,那就谢谢你们褥萨和王妃的一番好意。”
“别装模作样了,一点都不真诚。”
“这么说,你传授我仙童术,是为了让我在辽东城行走方便?”
张度妍认真地说:“内,内,就是这样。你大大咧咧在茧宫抛头露面,结果遭到萨满教徒追杀。以后出现在辽东城的街面上,必须小心行事才对啊!否则行踪暴露,寸步难行不说,还会招来一身麻烦。”
这话说的有道理。
狄仁杰正为此事犯愁。
仙童术倒是可以帮他瞒天过海,在辽东城自由行走。
可惜机缘未到,一再尝试均告失败。
到后来张度妍也失去了耐心。
“欧巴!你也太笨了吧?怎么就死活学不会呢?那你还怎么去见萨满祭司崔孝定?!”
此言一出,狄仁杰恍然大悟。
“啊!张度妍,你也太狡猾了吧?”
“我怎么啦?”
“原来你传授仙童术,是为了让我代替你去找萨满祭司崔孝定?因为你根本不敢单独见她?对不对?”
张度妍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惶恐,赶紧故作镇定。
“哪有啊?”
狄仁杰自信地说:“别不敢承认了。上次我提到萨满祭司崔孝定的名字,你就吓得六神无主。你为什么怕崔孝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
张度妍什么也不想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狄仁杰正想进一步追问,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动静很大,也不知对方来了多少人。
张度妍下意识地喊了一句:“谁呀?”
“那呀!那呀!”
是个高句丽女人焦急的声音。
狄仁杰听着耳熟,也不敢确定来者何人。
与张度妍交换了眼神。
张度妍隔着院门问:“你是谁呀?有什么事吗?”
院门外的女人着急地回答:“这是我家!快开门!快开门!我有急事要找狄仁杰!”
张度妍疑惑地看向狄仁杰。
此时的狄仁杰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估计是猎户之妻姜恩熙。
她不是在狼烟屯吗?
怎么突然回到辽东城来?
应该有紧急的事情。
否则她不会顶着贱奴的身份冒险跑回来。
狄仁杰琢磨着说:“应该是姜恩熙,这里确实是她的家。张度妍,让她进来吧!”
张度妍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开门。
院门刚打开了一半,姜恩熙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狄仁杰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欧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啦?你慢慢说。”
“唐军!是唐军!”
“唐军怎么啦?”
“曹三良扬言要和宋友青决斗,他们两个快要打起来啦!刀剑无眼,会闹出人命的!你快去看看呀!”
“啊?”
狄仁杰吃惊不小,急匆匆地朝门外跑去。
……
唐军陇右折冲府五千精兵驻扎城外狼烟屯。
除去近距离监视辽东城的一举一动外,还肩负着战时尖兵突袭的作战任务。
折冲都尉曹三良作为这支唐军的最高指挥者,与副手果毅都尉宋友青等人一起统领军队,执行兵部以及陇右折冲府的命令。
两人搭档多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怎么会突然产生隔阂,以致不可调和,非要刀剑相向?
难道与那些留在狼烟屯做游女的高句丽女子有关?
她们借着与唐军将士床笫之欢的机会从中挑唆,刻意制造矛盾,以分崩离析唐军阵营?
倘若陇右折冲府的唐军就此土崩瓦解,不正中了辽东城大萨满的奸计吗?
狄仁杰心急如焚,朝狼烟屯方向飞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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