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危机之下,狄仁杰依然冷静。
他看准时机,闪身躲过波斯精灵佩莉的攻击,一把将她抓在手里,接着纵身跃起,飞起一脚又将阎道真踢翻在地。
波斯精灵佩莉挣扎欲逃,狄仁杰却紧握不放。
她急忙打个喷嚏,倏忽消失不见。
狄仁杰知道波斯精灵佩莉肯定躲到了那枚波斯红宝石戒指里,也不在意。
扭头看向阎道真——
发现她正动作怪异地从地上爬起来,身躯蜿蜒扭转,竟然变成了一条通体血红的大蛇。
狄仁杰无奈地摇摇头。
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朝斗大如斗的蛇头猛砸。
“咔嚓!”
椅子砸中蛇头,登时粉碎。
这条大蛇疼得“丝丝”乱叫,长长的身躯痛苦扭动,一头撞破窗户,夺路而逃。
狄仁杰正要去追,忽然想起桌上的波斯红宝石戒指。
于是立即返回,来到几案旁,拿起那枚戒指塞进衣兜。
……
南衙卫军骠骑将军高虎来到阎府门前。
只见大门紧闭,无人值守。
按照他之前与狄仁杰的约定,必须及时通报波斯人的情况。
他上前正要敲门,忽然隐隐听到院里传来打斗声。
出事啦?
高虎担心狄仁杰出意外,铆足了劲撞向大门。
“砰”的一声响。
门闩断裂,大门洞开。
高虎果断拔刀,快步冲进了院子,看到阎道真跌跌撞撞跑来,而紧追不舍的正是狄仁杰。
阎道真见到高虎就像见到了救星。
赶紧躲到他的身后。
“高将军,救我!”
高虎有些不明所以,收刀,将气呼呼追来的狄仁杰拦下。
“哎,狄郎,你这是干什么呀?”
“妖孽!她是妖孽!”
高虎扭头看一眼身后阎道真,扑哧一声乐了。
“啊!狄仁杰,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倘若像阎姑娘这样,倾国倾城之色的绝世美人都被你说成是个妖孽,那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谁能被你看得上眼了。息怒,息怒啊!”
他将佩刀入鞘,把狄仁杰拉到一旁。
狄仁杰余怒未消,一直恶狠狠地盯着阎道真。
阎道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感到十分委屈。
“太欺负人了!狄仁杰,恼羞成怒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告诉你,我阎道真打定了主意要嫁给波斯王子,谁不同意都没用!也包括你!”
说着,阎道真气呼呼地来到狄仁杰面前。
不顾对方的阻拦,双手并用开始搜身。
果然,从狄仁杰的衣兜里找到了那枚波斯红宝石戒指。
她举着戒指,愤怒地嚷嚷道:“这枚戒指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它!它是我的!”
阎道真抹着眼泪,扭头离开了。
狄仁杰心情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无话可说。
高虎见状劝解道:“哎,狄郎,我好像看明白了。既然人家阎姑娘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死皮赖脸苦苦追求?强扭的瓜不甜,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就不能大度一点,放过阎姑娘?”
“你懂个屁!”
狄仁杰正在气头上,扭头朝堂屋方向走去。
高虎苦笑着摇头,跟上了他。
……
与狄仁杰说服大食人颇费周折不同,高虎去找波斯人米赫兰,基本上一帆风顺。
听说大食贝都因酋长努亚伊姆将到场,米赫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兵败灭国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与大食将领面对面。
心里憋着的一口恶气,总算能找到出口。
至此,狄仁杰谋划中的步骤渐露雏形。
鉴于米赫兰复仇心切,他不忘提醒高虎一定要注意第二天的安全防范。
“米赫兰极端痛恨大食人,此次到鸿胪寺与努亚伊姆会面,说不定会出现什么事情。我们千万不要大意,严防出现任何意外。”
高虎早有安排,自认不会百密一疏。
“狄郎,你就放心吧!不管是波斯人米赫兰这边,还是大食人努亚伊姆,双方的随从均不得进入鸿胪寺。我已安排南衙卫军人手盯防,拉起警戒线,防患于未然。”
“很好。波斯这边仅米赫兰、德鲁格两人,而大食人这边则是努亚伊姆和卡卡阿穆尔。除这四人之外,其他人等不得入内。”
“没问题。”
高虎左顾右盼,见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
“狄仁杰,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大食军数千人与我西域唐军对峙,时有摩擦。”
“边境嘛!两国军队间的摩擦很正常。”
“可是当前我西域唐军正集中全力肃清龟兹残部,此时大食军进逼袭扰,就透着不同寻常。”
“高将军的意思是,大食人觊觎西域,要对我安西四镇动手?”
高虎眨巴着眼睛,提示道:“哎,不是我的意思,是兵部尚书崔敦礼啊!我就不信你没有猜到。”
“崔尚书?真是他?”
“对啊!崔尚书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趁着此次会面的机会,想办法搞清楚大食人的意图。比如:大食使者努亚伊姆,他是大食哈里发的心腹宠臣,贝都因部落酋长,大食军的主要统领者,他的态度代表了大食哈里发的而态度,他的言行也是大食哈里发的言行。”
狄仁杰摆摆手,解释道:“哎,高将军,狄某奉圣人命办案,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不要手伸得太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怕麻烦吗?或许隆政坊火祆祠的案子就是大食人在背后捣鬼!”
“咦?你也想到了。”
“对啊!大唐太子蹊跷殒命,因此是否援助波斯复国这件事情便无限期搁置下来。这不正是大食人想看到的结果吗?”
“高将军说的有道理,那大食客栈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嘿嘿嘿。”
高虎显然心中有数。
不过,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嘿嘿偷乐。
狄仁杰不解其意,追问道:“哎,你笑什么?”
“笑你明知故问。”
高虎摇头晃脑,猜测道:“其实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对不对?所以才安排波斯人与大食人当堂对质。”
“说下去。”
“大食人心狠手毒,杀伐暴虐,众所周知啊!大食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大食客栈发生的一幕,极有可能是他们自我编排的一出苦肉计!杀几个自己人,混淆视听。用意嘛!当然是转移你狄仁杰的查案视线。”
狄仁杰琢磨着说:“没错,高将军说的有道理,任何可能性我们都不能轻易排除。”
“所以,明日波斯人与大食人对簿公堂,你狄仁杰摇身一变就成了判官,确实一举两得,减少了多少往返奔波,对吧?”
狄仁杰笑而不答。
高虎继续道:“只是,高某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说。”
“隆政坊火祆祠与大食客栈,大食人频频动作,难道就不怕暴露太多,泄露大食真实意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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