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潼关县城的赵家祖宅被称为“和尚庙”,这一点可谓妇孺皆知。
府邸里平时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这一反常状况顿时引起狄仁杰和李诚的警觉。
难道是盗墓贼蒋妙容和她的孩子就藏在赵家祖宅?
狄仁杰与李诚脚步匆匆,快步穿过赵府偌大的庭院,循声朝后院方向一路飞奔。
孩子兀自嚎哭不止,声音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几名身高马大的赵家护院持械冲了过来,试图阻拦。
狄仁杰和李诚见状愈发狐疑。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做亏心事,他们何必对官府来人横拦竖挡?
狄仁杰与李诚脚步不停,举手投足之间,便轻而易举地将这些护院全部掀翻在地。
孩子的哭声已近在咫尺。
就在眼前这栋雕梁画栋的两层楼阁。
这栋造型雅致、建筑样式考究的小楼是赵家祖宅的内阁之一,日常供主人以及部分家眷使用。
事发突然,狄仁杰和李诚都来不及多想。
为了尽快抓获盗墓贼蒋妙容,他们如下山猛虎般冲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
屋内,一位年轻女子正给孩子喂奶。
袒胸露乳,衣衫不整。
孩子则不停地哭闹,手脚乱动瞎踢腾。
狄仁杰和李诚冒冒失失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失望。
这名年轻女子并非盗墓贼蒋妙容,孩子也不是蒋妙容的孩子。
正给孩子喂奶的年轻女子愣愣地望着他们,全然忘了遮挡一下自己暴露过度的肌肤。
她肯定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
醒过神来之后,立即惊声尖叫。
狄仁杰和李诚不为所动,分头向临近的房间搜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藏匿。
这栋小楼共有两层,大概十几个房间。
将这栋楼所有的房间一一搜过之后,并没有发现蒋妙容和孩子的下落,只好失望地退了出来。
楼下,周天盛气凌人,傲然挺立。
指挥数名杂役、帮工和护院,持械将狄仁杰、李诚团团围堵。
那位年轻女子抱着孩子守在周天的身边,与之窃窃私语。
原来,这位年轻女子是周天的妻子,孩子为两人所生。
狄仁杰和李诚垂头丧气地从楼内出来,抬头看到周天等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瞬间轻松了许多。
是的。
反而轻松了。
本来只是一场误会,心里还有些许愧疚。
但是,周天应对官府的强硬做法让他们陡然生疑。
试问哪个平民老百姓敢与官府叫板?
周天也不过是赵家祖宅周姓管家的儿子。
庶民出身,无权无势,年纪轻轻,谁给他的胆量?居然敢挡在奉圣人命办案的狄仁杰和李诚面前?
除非他有着某种特殊的身份?
否则绝不会有这种超乎常人的霸气和勇气。
想到这些,狄仁杰微微一笑,背着手来到周天的面前。
“周郎,你喊来这些人想做什么?”
“你说呢?”
周天语气冰冷地反问道。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团熊熊怒火。
狄仁杰一字一句地提醒道:“哎,你要搞清楚,狄某奉圣人命到潼关办案,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不论嫌疑人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狄某都可以随意处置,你听清楚没有?”
周天不为所动,反而轻蔑一笑。
“狄仁杰,你和李诚,你们两个无端骚扰我的妻儿,让我内人和孩子受惊,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哪只眼睛看的?”
“什么?”
周天语气平静地质问道:“我是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妻子的?我周天就打算挖掉你哪只眼睛!”
狄仁杰哑然失笑。
“啊!既然周郎敢放狠话,那就应该有本事过来取才对。不过,说实话,狄某的眼珠子有些烫手,恐怕你接不住啊!”
周天头也不回,波澜不惊地向在场的杂役、帮工和护院下了命令。
“所有人,退后。让周某来领教一下狄仁杰的好身手。”
在场的十数名杂役、帮工和护院纷纷让开,给他们留出足够的交手空间。
同时又警觉地握紧刀斧,似乎随时准备上前帮手,尤其是当形势对周天不利时。
狄仁杰并不了解周天这个人。
头一次打交道,更不清楚对方拥有怎样的战力。
但是,从他气定神闲的姿态来判断,应该身手不俗。
在未交手之前,狄仁杰自然不敢丝毫大意。
他后退两步,朝周天伸手示意。
“哎,周郎,还是要提前讲清楚。刀剑无情,拳脚无眼,倘若狄某不小心伤到你,不要疼得哭爹喊娘就好。”
“找死!”
周天面带讥讽,缓缓伸开手掌,承虚握手势。
“嗖!”
一件闪着金光的兵刃从楼上飞来。
被他轻松抓在手中。
这是一件造型夸张的短戟,包括枪头、握柄在内,通体金光闪闪,疑似纯金打造。
大概两尺多长,枪头两侧岔开锋利的弯刀状利刃。
见对方持械在手,狄仁杰装腔作势地左顾右盼,凑巧看到一把笤帚斜靠在墙角。
于是,他上前拿起笤帚做武器,回到周天的面前。
周天猜测狄仁杰故意轻视,于是怒气更盛。
“来吧!”
他淡淡一笑,短戟在手里耍个花活儿,突然朝狄仁杰隔空刺来。
明明对方的短戟并未近身,至少还有几步远,但是狄仁杰明显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
不好!
狄仁杰心中一惊,闪身朝旁边躲闪。
就在他刚刚挪动身形的瞬间,眼前金光一闪,隐约可以看到无数短戟枪头的幻影惊险地擦过脸颊。
“轰!”
身后一丈开外的假山被击中,登时断裂坍塌,石屑崩飞。
幸亏狄仁杰足够机警,没有硬碰硬托大,而是及时躲开了。
对方的兵刃明明并未近身,却拥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暗藏招式,委实阴险得很。
狄仁杰暗自思忖,不免多加了几分小心。
周天这边也有些诧异。
满以为这一招便让狄仁杰一命归西。
没想到,对方居然鬼使神差般躲开了,显然不可小觑。
他握紧了短戟,摆出格斗的架势,准备发起进攻。
狄仁杰也不敢怠慢,举着笤帚不断变换着位置,全神贯注,密切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好厉害啊!周郎,也不知你手里这件兵刃是何方神器?”
周天骄傲地说:“哼!算你识货!今天周某就让你好好尝尝这柄星光戟是个什么滋味!”
说完,他挥舞星光戟冲向狄仁杰。
狄仁杰举着笤帚迎战,两人随即混战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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