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走出小区,去江边花园坐了一整天。
一直待到晚上八九点钟,去了酒吧。
一个人坐在偏角的卡座,戴着鸭舌帽,口罩拉到下巴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身后还摆着一条香烟。
烟酒混着来,但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宋枭的缘故,她在九州还有点小名气。
毕竟两人恋爱那一年挺高调,后来撕的也很难看。
这边的小圈子,她的名声很臭。
这不就很巧,隔壁那桌人是她以前的同事。
她来这里也是惯性,以前工作上压力大,或者想要放松的时候,她跟同事都结伴来这边喝酒。
环境不错,也不乱。
档次中等偏上,偶尔也能遇到一些二代在这里撒钱。
那群人聊着聊着,突然就有人提到了周稚京的名字,然后话题就展开了。
各种黄色谣言,说她假清高,又当又立。
还说她跟公司老板也睡过,要不然根本拿不到好项目,也不可能那么快上位。
说的最狠的那位,还是周稚京之前在公司关系最好的。
像一个知情人一样侃侃而谈。
“去年爆火的那个视频,什么全网第一微笑那个。评论里全是夸,可给我恶心坏了,她估计是攀上更高的枝了。我当时评论说她没那么单纯,就被删评,我又连续评论三次,还给我封号。这背后的金主爸爸可真宠。”
“我说呢,怎么没人说她的那些破事儿,原来是有金主爸爸控场呢。”
“这金主爸爸也是冤大头,找了个裤腰带最松的。”
“哈哈哈哈,人金主爸爸要的是服务,咱们这位服务肯定绝。”
周稚京刻意站在他们后侧去听,认真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顺便看清楚他们的脸。
她认真回想跟他们共事的那几年,明明有兼顾到每一个人,她一直觉得那时候她跟他们相处的很好。
原来大家都在演。
真好笑。
她还真笑了起来,笑的有点大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等他们转头,她主动走上前,“好久不见啊,落落。”
这位,就是说的最欢,与周稚京在公司最好的同事。
这个落落看到她的瞬间,先是一慌,背后说人坏话,当事人还真出现了,能不慌吗?
气氛瞬间尴尬,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还是一位男同事打破了僵局,干笑着说:“周组长,好久不见啊。回来办事啊?”
周稚京笑着,拿了个空酒杯倒满酒,一口饮尽,问:“对了落落,你跟你男朋友分手没?”
“你什么意思?”她的男朋友也是个富二代,家境很好。
周稚京想了想,说:“那时候怕你不高兴,一直没跟你说。你男朋友连续一个多月给我发他的生活日常,里面不乏一些私密照,身材是不错,但我真看不上。这种爱撩骚的,你可要管紧一点。”
“你,你放屁!”落落脸色骤变。
但周稚京并不恋战,耸耸肩,说了声有事,就甩手走了。
他们这些人自知理亏,自然也不会追着她问。
这个落落也只能忍气吞声,赶忙替她男朋友解释,“她是嫉妒。她那会还总是夸我男朋友好呢,现在这样说,是被我说到痛处了呗。”
然,没什么人附和她,毕竟这话真没什么说服力。
气氛僵了一秒,她旁边的男同事嘻嘻呵呵转移了话题。
这让她更加的尴尬,她又不能翻脸,就只能憋着这口气。
周稚京自己都不记得,这种刻意讨好,与人为善的行为处事,是怎么养成的。
上大学,在职场。
她总是克制不住的在乎别人是否喜欢她,尽力做一个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很和善的人。
现在看到这几个当初自认为关系不错的同事,这样说自己,她开始想,也许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受人待见的人,所以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是不讨喜的。
为什么要讨喜啊?
她觉得好笑。
真是有病,她自己。
周稚京走出酒吧,人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便看到正前方,马路边上,坐在轮椅上的陈宗辞。
他背对着这边,看着像是在等车一样。
她下意识的揉眼睛,充分怀疑自己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的揉搓眼睛,闭眼再睁眼,那人就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
夜里的风,吹动他的头发。
这边是酒吧一条街,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醉鬼也很多。
有两个美女从对面跑过来,专门来搭讪的。
虽然人坐在轮椅上,可他身上那种气质,这张没有什么死角的脸,真是太吸引人了。
周稚京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歪头看着他们。
看到陈宗辞举起手机,两个女孩高高兴兴的抱着手机离开。
这样就给联系方式了啊。
真是来者不拒。
陈最可不这样,陈最特别难追。
周稚京呆呆站了一会,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往四周扫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他一个瘸子,坐在这里干嘛?
陈宗辞操控轮椅,转过身。
她的视线扫完后,回归到他脸上。
停滞几秒,她挤出笑容,“陈总。”
这时,被周稚京一句话搞郁闷的落落跑出来,见着她还在门口,上来就抓住她的胳膊,“周稚京,你给我说清楚!我男朋友什么时候给你发消息了!他跟你连微信好友都没有!你自己过的不如意,你现在还要来害人是不是?!”
周稚京任由她扯来扯去,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落落被她这副样子气哭,“我已经让我男朋友过来了,有本事你留在这里对峙!”
周稚京余光瞥向陈宗辞,他八风不动的坐着,无表情的看着。
她想到他们说的金主爸爸。
双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顺手挣开了落落的手,直接走到陈宗辞跟前,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上去,撒娇道:“亲爱的,她在背后造谣我。说我给你戴绿帽子。”
落落气死,张着嘴都说不出话。
而轮椅上男人的气场,让她有点不敢乱说话,那眼神看过来,她心跳都加快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结巴了半天,说:“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过。”
周稚京扬扬眉,眼里满是挑衅,转过头,下巴压在陈宗辞肩膀上,带着哭腔道:“她男朋友以前还性骚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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