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无表情的挣脱开,说:“不知道。”
她的回答带着一点儿不耐烦和敷衍,似乎这会并不是很想跟他交流。
拿着食材,走到水槽前去洗菜。
厨房不大,两个人待着,有一点拥挤。陈宗辞偏要在旁边杵着,周稚京隐忍着洗完菜,又去拿鸡蛋,拿面条。
陈宗辞说:“又是面。”
周稚京停顿了一下,“那你要吃什么?吃饭的话,得等半个小时。”
“你陪着你姑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还有个人?”
周稚京哑口无言,把面放回去,打算煮饭。
陈宗辞又挑刺,认为没有浸过的米,直接煮,不会好吃。
“看来周特助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娇生惯养的,连生活的基本常识都不懂。”
这无疑是在嘲讽她。
周稚京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这些,另外我也确实不喜欢厨房里的活,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也不想进厨房。但生活所迫,这些基本活我还是得会,要真一点都不会,在别人家住着,是会被嫌弃的。”
陈宗辞皮笑肉不笑,“谁嫌弃你,你说说看。”
周稚京没说,她把米放一边,说:“我还是替您叫外卖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厨房。
她擦干净手里的水,想了下,直接叫了海底捞。
沙发旁边放着一只精致的盒子,她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香槟色的礼服。
想不到伴娘服也做的那么精致。
衣服上还放着一本书,并不是全新的。
她打开看了眼,全英文的,是一本小众的外国小说,还是几年前的。
秦执真是高估了她的英语水平。
陈宗辞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余光瞥了她一眼,弯身在沙发上坐下,讽道:“秦总追人的方式倒是不俗,但用错了对象。”
周稚京将书放在一侧。
陈宗辞打开啤酒,笑说:“还不如直接给你展示家底,指不定哪天,你就能主动躺到他床上去了。”
周稚京垂着眼,面上没什么波动,她把礼服从盒子里拿出来,找了个地方挂着。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完全不理会陈宗辞的嘲讽。
随后,周稚京进卫生间上厕所,等她出来,就看到陈宗辞把啤酒倒在礼服上。
周稚京连忙过去,一把将他推开,“你发什么神经!”
“你穿这一身去当伴娘,你觉得合理吗?”
“合不合理,也是别人借我穿的,我得还。”
陈宗辞冷笑,“别在我跟前装无知和清高,我看着恶心。”
周稚京闭了闭眼。
陈宗辞既然安排了人跟在她身边,那么大概她身上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指不定她跟秦执之间的那点事,他也知道。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秦执的行为确实有勾引的成分,但我认为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勾引我,说他是喜欢我,我也是不相信的。非要找个理由,那我认为他是冲着你来的。还有,我见过陈靖善,他跟我说了一些话,也给我看了几张照片。”
她转过身,质问:“你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知道我跟宋枭合伙陷害他的事儿?我现在是你的人,他可以反咬你一口的。”
“是吗?你之前跟他一起合伙要坑我,现在你再跟别人合伙来害我,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咬不了我,倒是能把你送进监狱。”
他玩味的说:“我想看看他会不会这样做。”
周稚京:“如果他这样做了呢?”
“那你就要去坐牢了。”
他侧开身,随手将手里的啤酒瓶丢进垃圾桶。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陈宗辞由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她。
她咬着牙,挨一顿打,也没有换来他一丝一毫的信任。
陈宗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其实我小叔对你还真是不错的,宋奎的事儿,他还专门私下里来找我,用他手里的资产来交换你留在华瑞。他说你是为爱冲昏头脑,可不可笑?”
周稚京微微愣了愣,这在意料之中。
跟宋奎的合作,是陈靖善去谈的,他保证过宋奎不会对她做任何事,但她过去之后,宋奎没有遵守约定,仍然对她进行精神上的猥亵。即便没有碰,但那几双眼睛,就足够让周稚京崩溃。
其实周稚京也猜到宋奎不会信守承诺。
但陈靖善对她说的时候,她依旧表现出了完全信任的态度,就因为她的这种信任和为之付出的态度,让陈靖善一直为她争取利益。
即便她如今成了陈宗辞的人,但在陈靖善心里,她周稚京永远还是那个为了他愿意受委屈的人。
有这一点情义在,往后周稚京遇到什么事儿,他指不定能帮一把的。
现在嘛,恐怕已经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陈宗辞似笑非笑,“脸色那么难看,是觉得对不起小叔,还是难过我破坏了你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义?”
周稚京浑身发凉,用力吞咽口水,艰涩的说:“我只是不想坐牢。”
“他还能私下找你聊,说明他对你仍然抱有希望,你只要不让他失望,他就不会让你去坐牢。”
周稚京蹙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可能放弃,你把你的野心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我不信你能安分,他也不信。这不就给了你一个更大的诱惑吗?”
话音未落,周稚京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是秦执。
她想要挂断,手指还没摁下去,陈宗辞说:“接。”
她抬眸,看着陈宗辞的眼睛,接起电话。
“秦总。”
秦执:“回家了吗?”
周稚京:“回了。”
“东西拿到了吗?我过来的时候你还没回家,东西就放在门口了。”
“麻烦秦总跑一趟……啊……”她的尾音一荡。
又迅速收住。
秦执眉梢一挑,他靠在车身上,微仰着脸,看着五楼的窗户。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他吸了口烟,眯了眼眸,眸色变得晦暗不明。成年人对这些事很敏锐,秦执唇边泛起隐隐笑意。
声音越发过分,电话适时挂断。
秦执将手机丢在车坐上,继续仰着头,慢慢抽烟。
身上无端升起一股燥意,是无论抽多少烟都压不下去的。
周稚京那道勾人的尾音,萦绕在他耳畔,久久不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应该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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