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在她对面坐下。
她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梁健,笑了一下。她似乎不太笑,所以笑起来有些僵硬,不自然。但笑起来的她,和之前总是一副高冷姿态的她相比,梁健觉得笑起来的她更有魅力。或者,这只是因为她今天这一身女人的妆扮本身就为她加了分吧。
服务员来点过单后,梁健对她说道:“我现在来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闫如玉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窗外,道:“我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来都来了,听听又何妨!”梁健笑了一下,道。
时光里面,许是这足有四五十米的环形落地窗外的风景不错,所以这里几乎满座。但来这里的人,似乎也都比较自觉。虽然人多,但没有很嘈杂的感觉。几个人一张桌,就像是一个自己的小世界,各自轻声说笑,或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闫如玉的声音就像是那深夜电台里传来的有些幽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让人忍不住就要往里面陶醉。
闫如玉讲得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女孩长得一般,但身材不错。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本来准备出国留学,却被人用手段留了下来。那时候父亲犯了一点错误,被人拿住了把柄。那个人用他父亲的下半辈子来跟她做交易,交易的内容,她没有说,梁健能想象得到。
被要挟的生活,持续了十年。十年后,她因为自我放纵,身材走样,而那时候那个人也因为地位不同以前,身边有了更多的选择,而逐渐开始放她自由。她逃出了国,父亲害怕她今后受影响,做了些手脚,说她死了。而她改头换面在国外,重新开始。她以前是学音乐的,大提琴手,后来她在国外学了法律,就想着有朝一天可以回国,将这个恶魔可以绳之以法。
三年前她回国,可是却发现那个人的位置已经高得让她每做一件事都困难重重。而她想尽办法,也始终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目标。最可怕的是,她觉得父亲也有些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伤心,绝望,可是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个人代替她实现了目标。
闫如玉说到这里时,忽然转头看着梁健,那眼睛中的光芒,让梁健有些失神。
梁健怔了会,才从她的故事中回过神来。梁健看着她,问:“你就是闫立国的女儿吧?”
闫如玉笑了下,这一次的笑容自然了许多,可是有很多的沧桑。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前文中提到闫如玉的声音,有个词用错了,是幽远不是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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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如玉的故事,听得很让人心里难受。二十几岁刚毕业的姑娘,本应该正是生命繁华的时刻,多少美好的事情可以就在眼前,可就这样,被人胁迫。十年时间,闫如玉说得风淡云轻,可其中的屈辱,只怕只有故事中的那个女主角才能知道。
她用第三者的身份来叙述这个故事,梁健也不想说穿。十年的创伤,哪怕是现在,也只怕是愈合不了的。
梁健沉默了一会,问她:“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闫如玉目光垂下,落在她身前的咖啡杯上,瓷白的咖啡杯在暖黄的灯光下散着微弱的柔光,竟有了如玉一般的感觉。
“我想让你帮我救救我父亲。他是犯了很多的错,我也不说什么被胁迫,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被判死刑!”闫如玉低着头,说话时,声音嘶哑得犹如夜里不知哪个伤心人奏出的二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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