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自韩王府出来,消息便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师。
里边发生了什么,百姓如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胭脂斋的对面,是一栋茶楼。
茶楼上有一古朴木匾,上书“明月楼”。
喝茶的闲客们见太子的仪驾进了胭脂斋,都纷纷探长了脖子去看,惊叹不已。
“看来这胭脂斋还真是太子的地盘!”
“太子果真神人也!那胭脂斋乃是江湖一流的暗杀与情报组织,且向来不参与朝廷之事,没想到最后竟落入太子手里!”
“这算啥?现在胭脂斋那位小斋主也是太子的人呢,要知道这位斋主生得国色天香,更是擅长丝竹,之前京师有几位大官子孙想要其弹唱一首,结果被生生轰了出来!”
“嗐!那些纨绔,怎可与太子相比?”
须臾,却听有人匆匆而来,面色兴奋至极:“听说了没?都听说了没?”
“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人四下一瞧,小声道:“听说刚才太子入韩王府,活生生把那位韩王给殴打一番,打得都站不起身来!”
“什么?”
满堂皆惊,当即吓得瞠目结舌,之后又一个个赶紧小声下来佯装无事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韩王如今协理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竟然就这么入韩王府将其打了一顿?”
“可不是嘛!听府里的人说,韩王准备了五十甲士,还被太子打死两个,打伤七个,其余人甚至都不敢上前!”
嘶!
一听这话。
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暗叹太子武艺肯定有精进了,竟是如此强悍!
茶楼一角。
萧策和杨范对坐,静静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
自杨范听了萧策的建议带着几十个士卒北上勤王之后,便重新获得皇帝宠幸,不但重回晋王之位,还封了五珠亲王,在众亲王中只输杨临风一筹。
由此,杨范对萧策更是言听计从。
“萧先生,太子的武艺能进展如此之快?”
萧策着一身白衫,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在下听闻太子西归,认识不少江湖人士,之前那位麒麟榜第五的狂刀宗宗主好像还数次进宫,亲自指导过太子。”
“刀破万岳孙破岳?这是我怎么不知道?”
萧策笑道:“孙破岳隐姓埋名进宫教导太子,在下也是靠着明月楼的情报才得知。”
杨范眉头紧锁:“没想到啊没想到,太子还真是门门都抓,门门都强。”
“此次他打了三哥,父皇肯定会龙颜大怒。”
杨范心头窃喜:“三哥甚受母后喜爱,再加上淮西勋贵们联合参太子一本,肯定有太子好受,我们要不要也联合上奏?”
“不可。”萧策直接打断:“殿下,要想成大事,只可坐收渔翁之利,不可争当鹬蚌!”
杨范恍然,赶紧向萧策行礼。
如所有人所料。
韩王、皇后及淮西勋贵们的联合奏折很快就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正在御花园,摆弄着一件新奇玩意。
这东西两只轮子,不动时肯定会倒,但是动起来,却偏偏不倒了,而且速度比行走快了许多!
没错,皇帝这在学着骑脚踏车,杨凌出宫前专门给皇帝送了一辆,还派了个会骑的小内宦演示,惊得皇帝一愣一愣的。
“呼……”
杨正弘擦一把额头热汗,一脸兴奋地骑在脚踏车上,身形左右摇晃,四个司礼监的大太监扶着皇帝壮硕的身子。
“走开走开!朕已学会了,不许再跟着!”
“陛下!陛下!小心着点,可别伤着龙体!”
“滚一边去!”
四个太监急忙后退,放开了皇帝。
哗啦!
仅仅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车子应声到底,皇帝被那白脸的老太监稳稳当当给接下来。
“特娘的!怎么就学不会了?”
杨正弘咬牙切齿:“难道朕老了?”
“陛下可千万别这么说!”刘羡江急忙道:“陛下刚刚剿灭了杨战和哈丹,收草原于大魏版图,正是壮年之时呢!”
“哼!”杨正弘冷笑:“还是你会说话。”
他长长出一口气,其实对于剿灭哈丹和杨战,北收草原的功劳一直很心虚。
谁都知道,那不是他的功劳,是他那个好儿子杨凌的,即便是他封狼居胥,石头一角还刻着杨凌的“尿过”。
皇帝感叹,杨凌做出那么多贡献和新鲜的玩意,现在又搞出这铁驴,实在厉害。
可杨凌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发的恐慌。
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心里都记得萧肃的一句话。
借尸还魂。
这件事一直困扰他,直到半年前杨凌当着他的面杀了杨碗,他们父子对视,那陌生的眼神,让他心神俱颤。
杨正弘很想爱这个儿子,可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道天谴,宛如陌生人一样。
“陛下,皇后、韩王和一众朝臣联合递了道折子。”
“哦?哼!就知道这小子一出宫就没好事,发生什么?”
“陛下,太子把韩王给打了,还挺严重的。”
杨正弘眉头一紧,心里那火气便丝丝缕缕地燃烧起来。
“他回宫没?叫他过来!”
刘羡江忐忑道:“陛下,有人看见太子进了胭脂斋……”
胭脂斋,说是姑娘们卖艺不卖身,但终究是风月场所?
嘭!
杨正弘当即气得踢了一脚脚踏车:“刚一出宫就去风月之地,堂堂太子成何体统?让他速速滚回来!”
胭脂斋内。
冷如烟匆匆安排人手为杨凌准备吃食喝歌舞,自己则乖乖坐在杨凌远处,既惶恐又紧张。
“坐那么远干甚?”杨凌笑道。
冷如烟忐忑道:“殿下莫怪,上次见还是朋友,这次见身份悬殊,如烟不敢造次。”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在淮州的种种,只觉得自己又蠢又笨,竟然会对太子说出那么些不敬的话来。
杨凌闻言轻笑:“难道知道孤是太子,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见孤?”
冷如烟轻轻抬眸,便是风情万种,惊艳了满堂。
杨凌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过来,坐孤旁边。”
冷如烟心头一阵猛跳,只觉得脸又红又烧,起身就废了好大的劲,最后才软绵无礼地坐在杨凌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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