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疯了吗!
什么私德有亏?这法子用来对付皇帝信任的心腹大臣,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用。
若皇帝还用得上那人,别说是外室女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了,就算是你一树梨花压海棠,也没人因为这个丢官的。
但是,暴徒这事儿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刘安想要谋反了!
废话,如果不是想要谋反,谁会包庇一群前朝余孽,任由他们隐藏在保定的村落当中,然后年年去讨伐,年年却又总有余孽冒出来啊?!
为的就是骗那些军饷!
朝廷为了平乱,追讨余孽,源源不断的拨款。
而这些拨款,少之又少的能到那些士兵的手里。
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这是一笔多么令人惊恐和咋舌的数目?!
光是想一想,冯宝就不敢呼吸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建章帝一眼,心中想起虎皮猫大人,虎皮猫大人应当早知道这件事了吧?所以它才会那么笃定刘安会完蛋。
是了,跟着建章帝这么多年,他自问了解建章帝的心思。
他可以宠着你纵容你,可一旦你敢背叛他,他杀你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任何人都是如此。
刘安真是触动了建章帝的逆鳞了。
建章帝并没有立即发怒,不仅没有,他还笑了几声,然后盯着何朝贤,轻声问:“这一切,可有证据?”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没生气,但是何朝贤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宫中多了一个人,除了建章帝和李阁老之外,对其他人似乎都毫无影响。
李阁老立在御书房门口,心中不是不紧张的。
这一次带着何朝贤进宫,他也算是冒了大风险了。
一旦何朝贤手里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刘安和保定府的问题,那么带何朝贤进宫的自己,不但要承担建章帝的怒火,还得彻底成为刘安的眼中钉。
虽然做到了阁老,这满朝基本上都已经没什么对手了。
但是刘安这种阉狗,谁碰见都头痛,人生在世,谁能没点儿行差踏错的事儿呢?偏偏刘安专程就是专门抓人把柄的。
他忧心忡忡的等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御书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阁老立即便如同烫了脚一般跳起来,转过头去,便看到冯宝出来了。
冯宝径直走到廊下,叫来了自己的随从小太监,吩咐了几句话,见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才又到了台阶这边,让一个侍卫:“去宣刘长英觐见。”
刘长英是刘安的侄子。
这些年,一直都是刘安提携着的,完全当儿子养。
这李阁老自然知道,听说去找刘长英了,他心中一动。
冯宝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阁老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身进了御书房。
紧跟着便是令人窒息的长时间的等待。
李阁老一直站到天色暗下来,才跺了跺脚。
旁边的小太监殷勤的问:“阁老去偏殿歇息片刻?起风了,看着怕是要下雨呢。”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李阁老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慢悠悠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果然觉得酸痛不已,正要答应,便见暮色之中,刘长英穿着一袭飞鱼服,被太监引着急匆匆的进来了。
这间隙中,两人对视了一眼。
刘长英毕竟是官职不如李阁老,客套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李阁老也笑眯眯的:“刘同知。”
这些阁老们本来就是一直守着皇帝的,甚至皇帝去后宫睡了,他们都得有个人在这前殿值宿,所以刘长英并不奇怪这么晚了,怎么李阁老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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