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安还以为是自家老爹带着人赶来了,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顾不得一身的脏污,急忙隔着人群喊了一声:“爹,我在这儿!”
林长宁则似笑非笑的观察着宋祈笙的脸色。
这个丫头真的很让人不爽。
折磨人,一般都得是对方被折磨的越是惨,反应越大才能叫动手的人有满足感,若是被折磨的那个气定神闲。
那还有什么乐趣?
可偏偏宋祈笙就是这么个波澜不惊的主儿,林长宁真的很怀疑,哪怕是现在宋子思死在她面前,她都还能若无其事。
看着让人不舒服,死了算了。
已经没了被慢慢折腾的资格了。
宋祈笙这回却有了反应,不再是平板无波了,她似笑非笑的朝着林长宁看过去,两个人遥遥相望,她竟然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长宁瞳孔猛地缩了缩!
这个贱女人!她在威胁自己,她在示威!
他往前急急的冲了几步,几乎克制不住要上前动手打人了。
那女人可恶的嘴脸!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听见邹平安惊叫了一声。
这个当口,林长宁本来就被撞的不轻,又被宋祈笙挑衅,正是烦躁的时候,一下便猛地推了邹平安一把:“你吵嚷什么?”
邹平安被猛地推了个趔趄,哪怕有人搀扶,也撞在了前头那人的身上,撞的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他面目有点扭曲的看着林长宁,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不,不是我爹......”
带队来的人,不是邹驸马。
也不是他爹的人。
而是,而是刑部的人!
林长宁也愣住了,直到此时才有心情将前面的人扫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带队来的人,的确是刑部稽查司的温斐!
他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自己这边的人,林长宁下意识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要知道,虽然是宋子思把公牛放出来的,但是,那公牛是有问题的!
可现在,那公牛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呢!
邹平安着急忙慌的让人快点杀了那头牛,他显然也知道这头牛的要紧,吓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可是那些护院们拼尽全力也还没办法一时之间杀死那头公牛。
温斐却已经仗着人多,带着人过来了。
看到这满地的尸体和伤员,哪怕温斐也是见惯了大案要案的,此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爷啊!怎么会死伤这么多人?
尤其是在他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更是脸皮都忍不住抖了抖。
这些人还全都不是普通人,事闹大了!
他只觉得牙痛,眼皮剧烈跳动两下,死命的朝自己手下狂吼:“还等什么?!去,叫人!请大夫,通知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巡检司!”
老天爷,捅娄子了,天大的篓子啊!
温斐两股战战,目光复杂。
事情闹的这么大,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也不敢等到这里的主人邹驸马来说什么。
这底下躺着的,有一个算一个,身份就没有寻常的。
不是皇亲就是国戚,死了这么多伤了这么多,这烂摊子,就算是邹驸马来了,也兜不住!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会徇私!
不仅不徇私,连邹平安凑上前来,温斐也只是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根本没听他的,让人带他去治伤了。
说是治伤,其实完全就是单独看管起来,只是换了个不得罪人的说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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