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一大早,把两个生禽养殖基地的工作人员叫到一起开了个早会之后,
就来到了张瘸子家,找刚值完晚班,正准备睡觉的张瘸子买了一个煮饭,一个炖汤,一个装油的陶罐,还买了一个大水缸,借了一个板车送回了家后,
又来到大队部,现在是秋收,大队长每天需要在地里监督,刘队长需要带着民兵巡逻,
大队部里只有曾支书,杨主任和村会计在忙活。
来到曾支书的办公室之后,王援朝掏出一包华子,给曾支书递烟,
曾支书看到是王援朝之后,接过烟笑呵呵的说道:
“王知青,今儿个怎么来我这里了?”
“嘿,主要是来看看支书你。”
“切,你小子不老实啊,我还不了解你嘛,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不过你来了正好,我刚也有事要找你商量,
昨天公社革命会的苗队长给我递了话,说牛主任的意思,要咱们红旗大队想办法,明年继续扩大养殖计划,
而且汽车厂和省电机厂也早早递了话过来,也是一个意思,说是想要增加帮扶力度,扩大养殖计划,
这事你怎么看?”
王援朝把手里的烟点燃,“吧唧”抽了两口,低着头想了想之后,说道:
“唉,我还能怎么看呢?无非就是明年我辛苦一点咯,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让支书你们难做不是?”
曾支书假装没看到王援朝脸上的纠结与为难,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我就知道有王知青在,啥问题都能够解决,
王知青,你看这事怎么弄比较合适?”
王援朝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要加大养殖计划,现有的养殖场肯定不够,得继续再新建一个。
但是新的养殖场,肯定是不能再建到泉潭这里了,因为泉潭的水不够用了。
要再建养殖场的话,就只能重新选位置,
这样的话,我管理起来就得两边跑,工作量会大很多,
不过嘛,我人还年轻,苦点累点倒是没什么,
但是支书,新的养殖场建设地点,就需要领导们来敲定了。”
王援朝可是前世老油条,该表功表功,该诉苦诉苦,
可不是只会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人。
王援朝很清楚,该接手的担子就得接,不能给人不敢担责,做事没魄力的印象,
但是自己做了多少事,做了多少贡献,该说的一定要说,
要不然你一天天默默无闻的占着一个人人羡慕的位置,谁知道你一天到晚干了啥呢?人家能不羡慕嫉妒恨,想把你弄下来,自己上去干吗?
甭管自己一天到晚有没有干事,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援朝得让红旗大队所有人知道自己很辛苦,做了很多事,为大家做了很大的贡献,
只有这样,王援朝的小日子才好过,日子才好混。
曾支书“吧唧吧唧”抽了会烟,把红旗大队里里外外的想了一边,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王知青,我刚才想了一下,新的养殖场要么只能建在清玉河旁边,
要么只能建在东边的沼泽芦苇荡那里,
建在清玉河旁边吧,清玉河是咱们红旗大队的母亲河,大家生活用水基本都是来自这里,村民们肯定会有意见。
建在东边沼泽芦苇荡吧,离现在的生禽养殖基地又远了一点,你两边跑起来,也挺麻烦的,
这事你看????”
王援朝想了想,说道:
“我个人觉得,咱们建新的养殖场,肯定是不能影响到村民们的生活,
如果要从这两个位置做选择的话,那就芦苇荡那里更加合适,
只是养殖场建芦苇荡那里,还得修一条出村的路,这个工程量可不小啊,
曾支书,你觉得呢?”
曾支书作为红旗大队的掌舵人,只要事情能够办好就行,
反正现在红旗大队财大气粗,修路怕什么?红旗大队的工分值钱的很。
红旗大队现在就是不缺想赚工分的劳动力,确定好了新养殖场的位置之后,
曾支书心里开始盘算各单位的帮扶资金,帮扶材料,帮扶粮食等各方面的事来,
王援朝一看曾支书在计算起自己的事来,不说话了,这可不行啊,自己的事还没办呢,
于是咳了咳嗓子,说道:
“支书,昨天我看了下放到咱们红旗大队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虽然现在落了难,但是他们个个都仪表不凡,气质特殊,
一看以前的地位就不低,所以我想了一晚上之后,
特意一大早过来和你说一下这事。”
曾支书抬起头一脸狐疑的看着王援朝,说道:
“王知青,这几个人可是革命会那边交代了要重点盯着的坏分子,
刚才我还交代了咱们村的民兵,要时时盯着这群人,
你这跑过来说这个,被别的人听到了,可不大好呀。”
王援朝知道现在说卢国光他们的事,有点这事犯忌讳,
但是王援朝有湘省人特有的胆魄,这种小投资大回报的机会,人这一辈子能遇到的机会可不多,
自己遇到了,肯定是要行动的,于是一脸诚恳的对着曾支书说道:
“支书,我来红旗大队,马上也快两年了,
咱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我这人对红旗大队怎么样?我这人办事怎么样?”
曾支书听了王援朝的话,陷入了沉思,然后比了个手势,示意王援朝继续说,
“支书,老人们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些坏分子到底怎么样,这不是我们需要管的事,这些都有革命会在管,
现在他们只是被下放到咱们红旗大队,让他们下地劳动,
咱们这些人不说有多大的恻隐之心,
但是把牛棚的门窗,火炕修一下,让他们能够有个猫冬的地方,能够活的下去,
这样既能够获得这些人的感激,又没有破坏政策,没有和上头对着干,
顺手为之的事情,对咱们红旗大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为什么不干呢?
反正就是安排两个人,做点修修补补的事而已。”
曾支书听完王援朝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王知青,然后闭上眼睛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总不能真的让人冻死在这里,王知青,我也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今天这事出了这个门,把嘴给我闭紧了,
门窗和火炕的事情,我会交代下去的,就当我帮你这个忙,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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