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再三犹豫后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话：“那，那，那当时的老板他知道吗？”
那个夜总会在当时就是叶家的。
不然梁墨寒不会觉得叶家仗势欺人，仇上加仇，恨叶家恨了这么多年。
“那我可不知道。”
老主管的儿子两手一摊。
“我就知道以前这儿的大老板是搞房地产的，赚的盆满钵满！就这个夜总会最开始搞起来也是他们自己应酬用的，结果越干越赚了，要不说那个年代好赚钱呢！”
“我就服了我爸，他怎么就不能去学人家做点儿什么生意！”
男人边说边不耐烦的揉搓自己早就油了的头发。
“大老板人家平时都不在魔都住，店里都是委托人打理的，只要收益是正常上涨的人一般不管你，人家干房地产多赚啊！那个年代的房地产，还是魔都帝都的房地产！要不说人家后来连这家店都转出去不要了呢，估计看这仨瓜俩枣的都嫌麻烦！”
“……”
“况且像那个烟烟那样的也是个例，大部分还是自愿的也是真挣着了，严打那会儿都还哭呢。你说那姑娘也是怪，豁不出去还来这种地方，总之当时也没怎么闹大，店里处理的很快，包那个小美的那个老板也有点儿势力，啥事儿没有能怎么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大老板知不知道。”
老主管的儿子还说：“事发没两年人大老板就把店转了，还没开始严打呢，估摸是早听到风声了，那种人消息总是灵通的，这店后来又换一老板，梁墨寒那已经是第三任了，店里的老人早走没了。”
也就是他爸那种老油条子，也没个什么大的抱负。
“你爸知道那个烟烟是梁墨寒的妹妹吗？”
“知道啊。”
“那文美烟也在店里，她是罪魁祸首还一直跟着梁墨寒，为什么不告诉他？”
“……”
男人歪头露出一副无语到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告诉他有什么好处吗？小美都混成他干妹妹了，还为他改了名字从了良，说不定人还是他情人呢！又没好处还得罪人，为啥要去管闲事？”
再说了梁墨寒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万一他被小美迷的死死的了，不信你的话，好处得不到还惹一鼻子骚。
“后来我爸他不就是因为管你的闲事才死的吗？”
“……”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反正我爸他也老了干不动了，指望我是养不起他老的，他死了我负担还小了呢，你赶紧把钱给我吧！我该说的可都说了！”
男人都说完了就开始讨钱。
“行。”
叶栀答应下来，可她还有条件：“你刚刚跟我说的这些，敢不敢再跟梁墨寒说一遍？如果不让他也知道，那这个真相对我就没有太大作用，我会觉得不值什么钱。”
她告诉男人：“你告诉他和不告诉他差别很大，是一块和一万的区别，这个真相是否值钱看你自己选。”
她会根据他的消息价值来买单。
“我敢！”
老主管儿子现在已经是豁出去了的状态，他咬着牙点点头：“只要你肯把钱给我，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行。”
叶栀掏出手机，当场就要给梁墨寒打电话。
之前老主管的意外已经让她吃了一次亏，她要吃一堑，长一智，吸取教训不在等待免的夜长梦多出了意外。
“嘟、嘟……”
电话里嘟声响了两下后梁墨寒就接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语气有几分意外，叶栀一般轻易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是连着两次让他意外。
“我给你发一个位置，你现在就来找我！”
叶栀说罢直接在微信上给了一个位置。
“非得现在？”
梁墨寒那边手上的事情还没搞完。
“对，就现在！”
叶栀怕文家那父女俩又趁机搞事情，她跟梁墨寒说：“要不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在车里，但我手抖的厉害心跳的也很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安全过去。”
不是撒谎，她现在打这通电话手都是颤颤巍巍的。
是那种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到来了的感觉，她压抑不住激动。
“你出什么事了？”
叶栀听到梁墨寒那边语气终于严肃了许多，她只回他：“马上过来你就知道了！”
然后挂断电话。
等待。
等待的时间里叶栀滴滴答答敲击方向盘的声音就没停过。
连带着车里的老主管儿子都跟着紧张的吞咽起了口水。
这是叶栀有生以来觉得时间过的最漫长的一次，梁墨寒一个多钟头后就过来了，可她却感觉自己等了有半年！
“砰砰砰。”
看到叶栀车的梁墨寒过来轻轻叩了两下车窗。
“天啊。”
“你终于来了！”
叶栀只顾着看前面，都没发现他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到了自己后面，她爆开心等到他马上开门。
车门一开。
迎接梁墨寒的是一张格外灿烂又期待的笑脸！
梁墨寒看在眼里，眉尾也少见得意的上挑了一瞬：“有什么事情非得见我？”
可话音落下唇角才刚弯了弯，就在叶栀的车里又看见了一个男人，抱着个破包小心看着他的男人。
“他是谁？”
他心里的火瞬间熄灭。
“这是那个老主管的儿子啊！”
叶栀直接把身体欠出外面去拉梁墨寒进来，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来副驾驶。
“你快再说！”
车门关上后她才又交代后面的男人：“把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内情，你再跟他也说一遍！快快！”
“……”
梁墨寒眉头皱起，比起上车前来明显变的不悦。
“好。”
坐在后面的男人吸了口气，虽然紧张但也没掉链子。
安静的街道上叶栀的车停了好久，久的车顶上都飘了好几片的落叶，久到路上行人像是按了加速键一样来来往往的经过……
车上。
梁墨寒听着老主管儿子讲的一件事又一件，手里也被叶栀塞完纸张塞手机。
他斜眼看着后面的人，从一开始的排斥，不信任，到逐渐红了眼睛……
听到最后，更是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
“你敢骗我！”
他的手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抖成筛糠，一双眼睛更是红的让人看了害怕，里面有泪却忍住了没掉下来，只是双眼猩红的警告：“知道敢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梁墨寒你别！”叶栀赶紧过去拉他。
“我知……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老主管儿子已经快被吓死了，但他是真的一句假话没说。
即便是梁墨寒这样吓唬他，他也还是肯定的：“我知道的这些真相只少不多，没有半句假话！当年的真实经过，只会比我说的这些要更难看，更说不出口……”
“这些就是事实！”
叶栀也在一旁吹风：“老主管就是被文家父女给害死的！他们就是利欲熏天的刽子手！是他们害了你爸，害了你，害了你妹，还骗了你这么多年，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不信你就去好好查查老主管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平平安安的活到那个年纪，刚跟我联系到想要说出当年真相就马上出意外了呢？”
“如果查出来跟文家父女没关系，我随便你怎么处理报复！”
“……”
眼见又被提起心底旧事的梁墨寒想要掐死后面的人，叶栀连忙放倒自己的靠背，她整个人扑到后面去拉老主管儿子怕他出人命。
“呃嗯——”
后座的老主管儿子已经快被掐死。
“松手梁墨寒！”
叶栀一边拉扯男人衣服一边拍打梁墨寒的手。
她整个人都快掉在男人身上。
“他是知情人，不是害你妹的人！害你妹的在你家里呢你醒醒！”
这话才刚说完叶栀就被梁墨寒给拉开，从那个男人的身上一把拽开，梁墨寒把她从车上给拉下来，拽着走到后面塞进自己车里。
他的动作强硬！
叶栀看着他启动了车子往天府聚宝的方向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梁墨寒。”
“我知道让你马上接受你需要时间！可这是真相你必须知道！”
“……”
他已经被这些谎言欺骗了许多年。
可她也被这些谎言搞的家破人亡。
“还有那个刀疤！”
她把潘霜霜活着时候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再次全都一股脑的输出给了梁墨寒。
“他们两个可是姘头，刀疤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而且她也没有理由编出来骗我的！”
“……”
梁墨寒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变成更加愤怒。
假的！全是假的！她现在竟然告诉他，他过去所经历的那些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谎言！
呵。
她在告诉他他认贼作父，认敌为友，认仇为亲！她在告诉他他才是那个刽子手，他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叶家人！
“你爸爸的死我很抱歉，可那是个意外。”
“意外你知道吗？那是很小很小的概率，是人力不能阻拦的概率，是叶家无法预料的概率，我知道用命运来形容这很残忍，可这或许真的是命。”
“叶家当年给补偿了的绝对给了！是文鹏飞骗你，不信你去问刀疤！”
叶栀一句又一句。
她以为梁墨寒也跟她一样期待知道当年真相的，可他却自始至终还没说过一句话，这样的态度让叶栀恼火。
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不信她？
还是说对他来说，真相根本就不重要，有一个叶家这样的假想敌就足够了。
“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家人，你就应该比我要更迫切查到真相，你应该要想办法敲开那个刀疤的嘴！”
她终于忍不住说出那句不该说的话。
“只要你真的想问，他一定会说的，他不敢不说，反正你都敢杀坤爷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驰——
梁墨寒这才猛地踩了刹车！
他眼底的愤怒仇恨还没落下又多添了几分意外，他警告叶栀：“是谁告诉你的？不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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