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把一碗刚下出来的面,放在江文东的手里时,低声说道。
“收到,老板娘!”
江文东接过面碗,转身就走时随口回了句。
“他叫我老板娘。”
花柔一呆,心中默默的说时,有种发甜的东西,自心底深处流淌了出来。
天光越来越亮。
路上的行人,和外出吃早点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都在说——
“看到桥翅子那边的早点摊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看到端碗的那个年轻人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那就是江阎王!”
“江阎王?哪个江阎王?”
“就是把韩力给抓进去的那个江阎王!”
“沃糙——”
“江阎王在摆摊卖早点?”
很快,天桥江阎王摆摊卖早点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大桥两岸。
早上七点半。
韩斌像往常那样倒背着双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来到了大街上。
八点上班之前,韩斌都要在镇街上溜达一圈,就像古代君王例行巡视他的领土那样。
其实他是无比陶醉,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老远就对他点头哈腰问早的感觉。
多少年过去了,韩斌始终享受这种感觉,并乐此不疲。
今早,第一个被他遇到的熟人,就是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
韩长河虽然也姓韩,却和韩斌家族没有任何的血脉瓜葛,人家是从县局下来的。
只是韩长河很是会来事。
几年前,韩长河刚来天桥镇,就迅速向韩斌无原则的靠拢,才在两年前的老所长调走后,在韩斌的强力支持下,力压业务能力很强的驿城侠,成为了所长。
看到他后,韩斌本能就做好了,迎接他请安问好的准备。
可是——
韩长河却好像压根没看到韩斌那样,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向南走去。
嗯?
韩斌愣了下,缓缓转身看向了韩长河,满是威严的目光就像刀子那样,刺向了韩长河的后背。
韩长河却没有回头的动作,只是快步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他竟然敢无视我!?”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韩斌顿时勃然大怒。
当然,他绝不会追上韩长河,喝问为什么敢无视他。
却在弹指间,韩斌就想到了至少18种以上的法子,能让韩长河后悔竟然敢无视他!
又一个熟人走了过来。
是畜牧所的老李。
虽说畜牧所是七站八所内,没什么油水的冷水衙门,老李也不是韩斌的亲信,但以往看到他时的反应,比韩长河以往看到他,还要更谄媚。
韩斌的潜意识内,又迅速做好了当老李请安问好时,就像以往那样用一声淡淡的鼻音“嗯”,来回答他的心理准备。
意外又发生了。
老李虽说没有像韩长河那样,直接无视韩斌,可也只是笑着点头:“韩书记,早。”
嗯?
韩斌再次愣了下,心中突增说不出的失落感。
不等他说什么,老李又不卑不亢的样子,笑着说了句“韩书记,我去那边吃点早餐”后,随即脚步匆匆的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第三个熟人出现。
是卫生院的院长老刘。
老刘算是高长功的关系,以往见到韩斌时的态度,略逊于老李看到他时的样子。
可是今早,老刘只是冲韩斌点了点头,就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怎么回事?”
“一个晚上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尤其是韩长河对我的态度,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韩斌终于察觉出了什么,转身看向桥翅子那边时,忽然间的恍然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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