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笙头痛欲裂,并没有睡着。
她只是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
余晚舟的到来,如是一抹阳光,照亮了正在绝望挣扎的她。
窒息感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她长吁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眼底染着破碎的隐忍,乖巧又可怜:“晚舟哥哥。”
余晚舟脸色一慌,瞧着她眼底那隐隐的泪意,连忙说道:“是不是我手重了,打疼了你?笙笙不哭,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
这是余晚舟,也是把她一直当妹妹疼的。
顾一笙鼻子发酸,但又压了回去,说道:“不疼,就是心里难受。”
“我知道笙笙姐为什么难受……就刚刚,那个檀女士,不顾三七二十一,冲进来就骂,话说得可难听了。我一个好人都受不住,差点崩溃,更别说笙笙姐了。”
李晓晓忍不住,又插了句话,余晚舟想到刚刚在门外边遇到的檀欢,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想了想,只能道:“檀姨的病,有可能还没好。癔症,间歇性发作,暴燥又易怒……笙笙,你把她当病人看,这样是不是就好受一些?”
疯病没好,时不时就发作一下,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更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或者是抑郁症。
而这种病症,历年来,也不少见。
厉南城到了医院,刚刚下车,被邢兰琦拦下。
她披头散发,眼泪鼻涕的哭着求他高抬贵手,饶她一次。
“邢女士,我想你是搞错了。能放过你的人不是我,是梁家,是程家。你就算哭,就算闹,也要找对人。”
厉南城西服革履,气势逼人。
他前一夜未眠,这一天不曾休息。
公司,医院,两头跑,接了李晓晓的电话,他担心顾一笙,更是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先来医院,邢兰琦却拦了路。
“不,厉总,我不求别人,我只求您。程山海不要我了,程氏也把我辞了,他们骂我是祸水,是狐狸精……我没办法,我也要活着,我没了工作,我拿什么养家,养女儿?厉总,我知道错了,我求求您放过我,您只要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邢兰琦甚至要给他跪下,高宇眼疾手快把人挡了,冷着脸道:“邢女士,这里是医院,你大哭大闹也要看个场合。”
为什么要看场合?
她没了工作,没了程山海,她现在都成了春城的名人,说她是扫把星,商业间谍,顶着这样一个名头,哪个公司还敢要她?
而她也早就习惯了高管工资,花钱更是大手大脚,现在没了工作,没了收入,她身上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高特助,你别拉我。我知道这里是医院,我也知道顾小姐在这里住院……厉总,我去找笙笙,我给笙笙磕头,我给她赔罪,我给她道歉,她要是还不解气,她打我骂我都行……只要您肯放过我。”
邢兰琦失控叫着,又再次大哭。
她都快活不下去了,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
“哎,你这人……”
高宇还想再说,厉南城看向她,“给笙笙泼酒,酒里下毒的事,是谁的主意?”
邢兰琦一噎,脸色白了。
“不说?”
厉南城淡了目光,冷笑,“这样看来,邢女士似乎也并没有多诚心。”
他转身,迈步朝楼上走。
身后,邢兰琦咬了牙:“是梁家。”
厉南城停下脚步:“梁家,这范围很大。梁世清的案子,后天会审,我需要梁家一个态度,也需要邢女士一个态度。”
都是聪明人,说话留三分,剩下自行考虑。
进了电梯,上行,高宇道:“厉总,是要打算让邢兰琦做污点证人?”
借此机会,摁死梁世清雇凶杀人的事实。
“污点证人,是法律的手段。法律不留情,是他罪有应得。而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电梯门打开,厉南城迈步出去。
身高,腿长,西装革履,气场摄人,但骨子里又有独属于那个姑娘的柔情。
“笙笙。”
进了门,厉南城去往病床前,余晚舟把位置让开,松口气,“南城,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快哄不下去了。”
“哄什么,你惹她了,所以要哄?”
厉南城瞥他一眼,低头看她肿得高高的手背,“扯了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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