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魏南山前倾身子,连忙追问。
魏铮道:“大人,杨怀的父亲杨沛然,是二皇子府詹事,他以前担任过刑部侍郎,当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追捕那些前朝的余孽。也就是最近些年,因为那些余孽被杀的七七八八,不再是我朝的重点,才不引人注意起来。”
“有道理。”郭逢时连连点头。
郭逢时知道,大雍的早期,确实将追杀前朝余孽,作为国政的重点来进行的。
那时候,但凡跟前朝余孽扯上些关系,绝对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人人闻名而色变。
魏铮又道:“大人您想啊,那些贼子当时被杀的几乎消亡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人,定然怀恨在心。特别是当初刑部六扇门的那些人,因此,卑职猜测,杨怀之死,会不会就是前朝余孽的报复,他们没机会杀杨沛然,就杀了他儿子?”
“还有,从杨怀护卫的刀伤来看,这些人都是高手,神龙旗正好也都是一流的高手。”
听到这话,郭逢的脸色变幻。
仔细想了想,魏铮说的很有道理。
片刻,郭逢时猛然一拍桌案。
“魏铮,你说的有理!杨怀死的太蹊跷,看不出有行凶的动机来。但如果是前朝余孽干的,是为了复仇,那一切就说得通了。”郭逢时恍然地道。
魏铮点点头,又问:“大人,那您说说,要不要查下去?”
“给我彻查到底!”郭逢时断然说道。
涉及自己的乌纱帽,就算得罪到某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也顾不上了。
魏铮不放心地问:“可如今牵扯到了寿王,卑职有些惶恐。”
郭逢时瞪了魏铮一眼,大喝道:“本官为你撑腰,有什么好怕的?他寿王身为皇子,本应该更加地遵守朝廷法度才对,现在却跟前朝余孽不清不楚的,本官的职责所在,怎么能看着寿王一错再错?给我彻查!有事情尽管来找本官!”
“遵命!”魏铮抱拳地答应,然后退下。
很快,郭逢时也起身出了大理寺。
“去凉王府!”
郭逢时登上马车,吩咐道。
调查寿王可不是小事,郭逢时也不敢自己作主张,必须去找下凉王李泰,听取他的意见。
但郭逢时没有发觉,他的车马刚行驶到一条大街上,就被一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跟上了,那人正是徐志。
凉王府。
李泰正在院子里练武。
他的得意兵器是一柄长枪,使的呜呜作响,气势凌然。
当郭逢时走进来时,李泰手中的钢枪正好如蛟龙出渊,直接刺向了一堵墙壁。
轰!
震耳的巨响下,钢枪竟然刺破了厚重的墙,枪尖露出墙外,而整个围墙霎时间龟裂,布满蜘蛛网般的裂痕。
这一击的力量太过恐怖,如果是人经受了这一枪,哪怕他身穿精钢铁甲,也要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殿下的枪法真是当世无二,下官佩服,佩服啊。”郭逢时满脸的仰慕。
李泰手上用力,收回钢枪,卡嘞嘞地轰响中,墙壁坍塌。
李泰这才将钢枪交给了身后的侍卫。
侍卫接过去,明显的身子一晃,可见钢枪的重量起码也有七八十斤,就是不知道跟李辰的方天画戟相比,那个更厉害了。
“魏大人不去抓杀杨怀的真凶,怎么有空来本王这儿?”李泰边用毛巾擦汗,边问道。
郭逢时跟在凉王的身侧,恭敬道:“回殿下的话,下官正是调查此案,发现了重要的线索,牵涉到了寿王,下官不敢专断。”
李泰也是同样的惊讶,问:“跟寿王有关?寿王和杨家有仇吗?”
郭逢时回道:“殿下,寿王殿下收留了前朝余孽神龙旗,而根据下官的调查,杨怀的死因,很可能出神龙旗对杨家的报复。”
李泰明白过来,笑道:“本王的九弟,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父皇生平最忧心的就是前朝余孽,他竟敢收留,胆子也太大了些。但有一说一,我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停顿了下,李泰又道:“魏大人,你作为大理寺卿,就该想着如何地查出凶手,其他的顾虑不该有,也不必有,明白吗?”
“下官懂了。”郭逢时要的就是李泰这话,他才好放心地彻查寿王。
等郭逢时离开,李泰自言自语道:
“寿王啊,你如果轻易地被揪了出来,那只能说明你太弱了些,本王看走眼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傍晚。
王淮向李辰禀告:“殿下,府外监视的人变多了。早上才只有三四个,这会儿已经有七人了。”
“徐志还没回来?”李辰问道。
王淮道:“没有。”
李辰想了想:“赵雄信可有消息传来?”
王淮道:“杨小三已经落入了圈套,现在欠了赵雄信四千两白银,偿还不了。赵雄信剁掉了杨小三的小拇指,送给了杨苟,叫杨苟今日内必须还钱。杨苟还在想法子凑钱,眼看马上也会中计了。”
李辰吩咐道:“你去通知下赵雄信三兄弟,悄悄抓走个外面监视的大理寺差役,问出他们是受何人的指派,动作利索些,不要闹大了。”
“是!”王淮应道。
入夜。
监视寿王府的大理寺差役们,刚刚交接换了班,其中有个人正准备回家。
京城夜晚有宵禁,不过这些人都有通行令牌,不会被禁卫盘查。
这名差人趁着夜色,刚转入一个僻静的巷子,蓦地,就有三道人影从前后将他围了起来。
差人大惊地想要呼喊,但三人都是老手,出手麻利,二话不说地将他敲昏过去,装入麻袋的带走。
又过了个把小时,李辰就收到了情报。
“是大理寺司直魏铮的人?”看完后,李辰喃喃道。
旁边的王淮回答:“是,这些人都是这个叫魏铮的派过来的,但魏铮没有交代这些人,为何要监视寿王府,他们只知道,任何人出入王府,都要记下来了。”
李辰沉思了许久。
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串联起来,顿时,李辰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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