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散落着一地破碎的粉衣,不见人影。
鲁彦墨瞳孔骤然一缩,前面倏然出现一个骑马的鬼面男人。
“鬼王宗布!”
他震惊地看着全身骷髅黑衣包裹,青面獠牙覆面,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男人。
鬼王宗布,三年前,还曾经是父亲的合作伙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从来都带着象征鬼王的可怖面具,统领手下众鬼近千,是江湖上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与父亲决裂,人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就是与父亲争夺漕运的时候了,他变得更铁血更有魄力,将父亲打得毫无反手之力,毕竟父亲的势力都在朝堂,不敢明目张胆的掠夺。
至此,鬼王宗布与父亲彻底成仇,他猜测,这鬼王是不是投靠了大皇子?
只是,经久未在江湖现身的他,为何出现在这偏远之地?
感受到恐怖的杀气,竹生挡在鲁彦墨面前,不怕死地喊道:“你是谁!少在这装神弄鬼!”
鬼王面具底下的眼睛森然猩红,他满身骷髅刺绣的外袍底下露出一撮乌发,手里飘然落下粉色的布料。
“这个女人,本王看上了!作为回报,你父亲江州的地盘,本王不抢了!”
“你放开她!”鲁彦墨向来淡漠的脸青筋毕露,一双狭长孤傲的眼睛死死盯着被黑袍包裹住的起伏之处。
深谙的眼底充满愤怒,“是个男人,就不要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哼!”
鬼王被惹怒,黑袍飞扬,一股强大而凌厉的罡气自他身上挥洒开来,鲁彦墨只觉身体被一道透明的钢铁迎面击打,丝毫没有抵挡之力,如树叶般翻落在地。
“公子!”竹生惊痛地喊了一声,扑到他身上,“你要带走就带走好了,不要伤我家公子!”
“竹......噗——”鲁彦墨刚要呵斥竹生,胸口闷痛,吐出一口血来。
他心头巨震,这鬼王的功夫竟这般厉害了,想三年前,他明明也能和他切磋一二,如今,竟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他,是怎么做到的?
"嗤——"鬼王发出一声不屑的怪叫:“看在我女人的份上,这次暂且饶了你!转告你父亲,老实地待在朝堂,江湖上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一双白嫩的小手伸出拉扯他的衣襟,鬼王享受似的拿手抚摸,又将带着面具的头颅低下,宽大的衣袍遮挡了视线,但谁都能想像里面会是怎样的情景。
鲁彦墨从未受过如此耻辱,端方克制的脸有些扭曲,她不是烈性吗?为何现在如此乖顺!
她该反抗,该咒骂,该拿出簪子护卫自己的贞洁,她不该如此自贱的!
鬼王猩红的眸子毫无温度地扫过鲁彦墨那如被人夺妻而仇恨至极的脸,拳头攥得“咯咯”响。
真他妈想弄死他!
“快走!”
雪娘缩在他怀里,仰着头,嘴巴无声地吐出这俩字,小手伸进他衣襟里,拧他的肉。
这家伙,演鬼王还上瘾了?
拧了半天,肉太结实,拧不动,她坏心眼地去拧他胸膛上的豆豆。
萧山发出一声销魂的喟叹,面具底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鲁彦墨浑身一震,眼眸发红,不顾伤势爬起来就要冲过去。
“公子,不可!求你了公子,别过去!”竹生死死抱住他的腰,哭喊道:“公子,你清醒一点啊!”
“放手!放手!你给我放手!噗——”
又一口血喷出来,鲁彦墨只觉得脑袋轰鸣作响,视线所及,只看到黑袍旋转,那人嚣张地大笑,扯马扬尘,飞驰而去。
“站住!站住!鬼王宗布!你给我回来——”他踉跄地追赶。
“公子,公子啊!”
竹生从来没见过他家公子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得大哭。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你把她放开.......”
挺拔的身子终于轰然倒地,鲁彦墨脸色灰败,无神的眸子渐渐合上。
萧山带着雪娘继续狂奔,直到下一个城池。
“我们不回家吗?”
“到这打一圈再回,鲁彦墨不是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嗯,你可真是大聪明。”
这话,是夸他呢?萧山去端详她的脸。
好吧,似乎不是夸他。
“鬼王宗布,可以将小女子放开了吧?”
臭男人多损,衣服碍他什么事,非说看着不顺眼,这可好,她一身中衣怎么进城?
萧山脸上的鬼王面具还未摘下,看起来狰狞可怖,雪娘抬手就要掀开,被他抓住手腕,脸也被黑袍再次蒙住。
“搞什么你?”
雪娘手脚扑腾,还未掀开,就听见一道陌生的嘶哑男声“青鬼参见主人。”
“嗯,做好部署,务必将鲁彦墨引离此处。”
“是,主人。”
男声消失,头上的黑袍被掀开,萧山已经摘了鬼王面具,嘴角噙笑,看着还在呆愣的雪娘。
他的手里还托着一套女士衣衫,依旧是寻常的布衣。
“鬼王?”雪娘疑惑地看着他。
这不是他冒充的吗?
刚才来的是谁?
“来,把衣服穿上我给你说。”
雪娘有些不安,她已经觉察到,萧山的身份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皱着眉做什么,怕我了?若我真是鬼王,难道就不再是猎户萧山,不是你男人了?”
萧山无奈地叹口气,将衣服给她穿上,捏捏她沉默的脸,解释道:“三年前,鬼王宗布对军饷动手,被我给弄死了,之后清肃了他手下的近千人,现在那股势力确实成了我的,如今里面有将近一半是军营里退役的兄弟,我是鬼王,也是泊子村的萧山,若无他事,那边的事情我几乎不会过问,我是想与你老死在泊子村的,可是——”
可是什么?雪娘抬头看他。
“可是,这次的事情让我害怕了,我觉得心头很不安,总在担心,你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
“我不会离开的,你知道,这次并不是我——”雪娘急着解释,却被萧山捂住嘴。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说你自己离开,我是怕,像这次一般,你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所以,仅仅是猎户萧山,护不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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