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认命了,他想离开京城的,可是知道我怀了他的骨肉以后,他却又不走了......他是最洒脱畅快的人了,应该逍遥于山水之间,做个闲散王爷,却因为我,被困于这让人窒息的京城。”
“他只守着岭音,只有岭音,可是岭音也死了......”
皇后终于不说了,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
“你只想着他的委屈,却从未想过父皇。任何借口都不是你背叛父皇的理由,这里面,最无辜的便是父皇,一开始错了便错了,可你为何一错再错!”
做人,是不可以没有底线的,说得难听,这是叔嫂通奸之罪,在民间,是要被浸猪笼的。
“汝南王委屈,父皇不委屈吗?贵妃姨娘不委屈吗?我和二哥哥不委屈吗?所有人的委屈全都因为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是,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皇后喃喃地说着。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爱着一个人的同时绝不会再爱另一个人,你谁也不爱,若爱汝南王,嫁给父皇的当晚,就该守住自己,若爱父皇,就不该再对汝南王恋恋不舍。你和他,根本不配谈爱。”
爱是坚守,是忠贞,也是放弃和成全,但绝不是三心二意与背叛。
灵瑶已经不想再看她,冷着脸出了佛堂。
这辈子,就待在这里忏悔吧!
灵瑶走到外面,看着一脸着急的周嬷嬷和那个宫女,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将这二人,杖毙!”
“公主......”周嬷嬷呆了,而后似明白了,认命地低下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那宫女惶恐地挣扎,被侍卫堵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灵瑶出了凤鸾殿,看着层层叠叠的楼台高宇,这个皇宫,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在这场祸乱宫廷的事件中,好像没有赢家。
冬日的阳光照在她亭亭玉立的身上,风吹拂着帽上的长羽,有种乘风而去之感。
“小妹!”
二皇子一身明黄,四爪金蟒的储君服穿在身上,少了些清雅稚嫩,多了些威势与沉稳。
“二哥哥,刚下朝吗?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嗯,有几位老臣帮衬,还可以,这几日也跟着太傅学习,有些忙,没去看你。”
二皇子看了一眼被封锁的凤鸾殿,没什么表情。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忙你的就是,景国衰败已久,国库亏空,百废待兴,二哥哥,你要尽快成长起来。”
“我知道,小妹,我把林越贬了,让宋北庭重新回来做禁军统领,你,没意见吧?”二皇子略带小心,探询道。
“你是储君,自己决定就好。”
二皇子听不出她的喜怒,神色黯淡,“小妹,你是不是对二哥哥失望了。我不知道父皇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前还任性的跑到边疆,连你都能觉察出不对,可是我......”
灵瑶听到他如此说,不禁软了下来,其实她缘何不是和二哥哥一样,没有接触过朝堂倾轧,尔虞我诈,在保护伞的庇护下,顺风顺水长大。
当灾难来临,景国大厦将倾,他们却看不到破坏伞的肆虐狂风。
目光所及,只看到,他们的伞坏了。
要不是大皇兄,她估计到现在,都以为是所有人背弃了她。
“二哥哥,经过这件事,我们都要学着明辨是非,知道人心险恶,特别是处在高位,更要明心明目,不可踏错一步,现在朝堂还不安定,如鲁贼之流也不知还有多少,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要偏听偏信。”
三十年前就开始渗入景国,这有多可怕,景国还不知藏了多少这样的奸细,说不定身边的朋友就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经快到了凤阙楼。
“小妹,你觉得汝南王叔.....他对父皇的事情知情吗?”
灵瑶站定,反问,“你觉得呢?”
二皇子抿抿唇,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你一直生活在凤阙楼,和王叔接触不多,可是我......”二皇子陷入回忆:“父皇政务繁忙,基本上都没时间管我,我的课业都是王叔在监督,只要偷懒被他抓到,少不了一顿训斥,骑术,射箭,都是他教的,他比父皇更像一位父亲,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害父皇,他可能,真的不知?”
灵瑶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和二哥哥,不会也是孽种吧?
"你冷吗?"二皇子与她几分相似的面容透着担忧。
灵瑶摇头,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母后跟汝南王的事,但若是说了,他会不会也往这方面想,毕竟,他对汝南王很有感情。
算了,这丑闻,还是别说了。
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若你怀疑一件事,就对他抱着警惕,时间会证明一切。”
灵瑶说完,就看到前面走来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麒麟暗紫色朝服,脚蹬黑色锦靴,浓眉虎目,鬓发如墨,身躯凛凛,步履稳健,有万夫莫敌之威风。
他眼睛只盯着她一人,其他人全如无物。
灵瑶嘴角弯起来,这男人,越来越令人欲罢不能了呢!
再不是初见之时那个苍髯如戟,让她害怕的丑汉子了。
“到处跑,也不累呢?”他旁若无人的将人圈住,理所应当的占为己有。
二皇子却冷了脸,粗里粗气的糙汉子,小妹娇娇弱弱,花儿一般的,他怎么配的上?在宫里,就对她这般无礼!
“萧将军,注意你的言行,公主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在朝堂上就这样,一群人说话前还要先看他脸色,老神在在,跟座山一样站在那里,他想忽略都难。
小妹怎么就嫁了这种糙人,还怀了孩子,一定是被他强迫的。
“哦,二皇兄啊,刚才在朝堂表现不错,要是说话别打颤就更好了。”
“你!谁是你二皇兄,也不看看你老成啥样了!”
又说他老!
他哪里老,也就大他们几岁而已,哦,9岁。
“我老吗?”他目光幽幽的看着灵瑶。
灵瑶肃然道:“大将军太年轻了哪里有威严,怎么统领三军?”
就是,就像二皇子,在朝堂上怎么镇得住那些老家伙,要不是他在,你看那些人能那么老实。
萧山得意的撇了一眼面带嫌弃之色的二皇子。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懂个屁,光长了一副好面孔,连个女人都没有,像他这样的,乍看不好看,天长地久才能觉出好处来呢!
哎,等等。
不对啊!
雪娘意思还是说他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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