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朕发现,皇妹看中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正义人儿。”
除了,她最看中的那个。
福禄连连躬身点头,“那是自然,神女可是天选之人,自有祥瑞在身,她身边的,一定都是正气浩然的。”
“你可挺会说。”
“奴才说的是真心话。”
明德帝点点头,福禄的品性,他也是信得过的。
白喜公公那么多干儿子,也只有这一个在他出事以后,还会偷偷地去看他。
也没有学着旁人落井下石,巴结奸人。
“宫里主子不多,太医院也无需养这么多闲人,再招些品德好的,这些不顶事的东西,该腾地方了。”
“陛下圣明。”
明德帝信步离开了太医院,继续慢悠悠地闲逛着。
到了芳华殿附近,他想起来:“哦,对了,把那封信给永福郡主拿过来。”
福禄朝身后小太监挥了挥手。
那是前几天从突厥传过来的信,是阿史那图鲁写的,一封给皇上,一封是给永福郡主的。
明德帝进了芳华殿,青禾有些意外,赶紧上前迎上。
“皇上万福。”
“客气什么,朕来给你送信的。”
福禄将信递上,青禾只看一眼字迹就知道是谁写的,那人汉字写得不好,以前还厚着脸皮让她教他,后来就自己临摹她的字,所以如今的字就多少带了她的影子。
青禾没接,语气没什么情绪,“以后,再有信,皇上自行处理了便是。”
福禄无法,将信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明德帝叹息了一声,“信,朕看过了,那大王子对你还算有几分情谊,不过突厥终究与大景敌对多年,朕不得不按规矩......”
“皇上做得对,我在突厥一年,多少也了解那边的形势,突厥王一共有五子,个个骁勇善战,野心勃勃,突厥王老了,如今国势不稳,愿意臣服我景国,来日老王一死,新王当政,还不知如何,景国万万不可卸下防备。”
“我刚说的,也再认真不过,若再有信来,皇上自行处置,给我我也不会看。”
“好,朕知道了。”明德帝面容和熙,笑道:“你这脾气,从小到大就没变过,除了对皇妹笑,对谁都冷冰冰的,朕算起来,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青禾皱眉,“皇上慎言,青禾只是个奴婢。”
“别自贬身份,只你替神女入突厥这一条,你在景国的地位就再无人可撼动。”
明德帝说完,信步走到桌前,拿起那封信递给福禄,“既郡主发话,那便拿去销毁了吧!”
福禄低着头接过:“是,皇上。”
桌子上还有一摞纸记了些东西,他随手拿起,“这是什么?”
“是公主生产时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以及需要准备的东西。”
“这么多?”明德帝翻看了一下,越看越紧张,“会出现危险吗?”
“不是,只是防患于未然,毕竟双胎比一胎危险多了,公主的身子从小就弱些。”
“那倒是。”明德帝似乎想到了小时候,半天没言语,而后又笑道:“还是小妹在你心里最重,也不知以后谁有这个福气能与她比肩。”
青禾又皱了皱眉。
“青禾,你说,朕能成为一代明君吗?”
“只要皇上想,就一定会的。”青禾觉得今天的皇上太奇怪了。
要是找人聊天,她实在不是个好对象。
和皇上没什么好聊的。
明德帝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可朕有时候觉得,真的有些力不从心啊!也或许,这皇宫太大,太空了。”
想做明君,不就是要忍受这些吗?
皇上为什么要跑这来倾诉啊?她不想听。
青禾不耐烦了。
不是政务繁忙,连饭都要福禄喂到嘴里吗,她看现在皇上倒像有点饱暖思淫欲的那味儿!
小时候就觉着他蠢呼呼的,现在做了皇帝,也没改。
“皇宫大了好,吃多了转一圈就能消食。”
“那倒是。”明德帝附和完,觉着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不对在哪里,青禾说话一向如此。
简单明了。
“郡主,郡主——”
玉柳跑进了芳华殿,见到皇上的随从也在这,顾不得规矩,慌张地喊道:“郡主,公主肚子疼!”
青禾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挡路的皇上,跑了出去。
“哎呦!皇上小心!”
明德帝被这一推,身子差点碰桌子角上,福禄赶紧去扶。
“皇妹怎么了?”明德帝也顾不得别的了,正了正头冠,玉白的脸染上急色。
青禾询问了玉柳,又风风火火跑进屋,拿起早已准备齐全的药箱又跑了出去。
“怪奴婢,都怪奴婢,从凌儿那偷来几个话本子,本想拿给公主解闷,谁知道公主生气了,奴婢还笑话那写书的真能胡说来着,难不成那是真的?”
“奴婢可太该死了!公主一定是受不了,脸一下子就白了,然后捂着肚子喘不动气的样子。”
“奴婢可害死公主了!”
一路上,玉柳一边打着自己的嘴,一边绊绊磕磕的说着,就差当场以刎谢罪了。
“快别胡说了!”
青禾简直服气了,平时看着玉柳也挺胆大心细的,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胡言乱语的。
曲玲珑和青禾一块赶到凤阙楼,见到灵瑶那刻,才知道比她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不对!公主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天她每日都会来把脉,公主的身体一直很康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曲太医,你先为公主施针!我配药!”
青禾人冷但从不自傲,于针灸一术上,曲玲珑比她可高明多了。
灵瑶尚有意识,但紧锁眉头,像是很痛苦,手抓在胸口,骨节泛白。
曲玲珑知道事态严重,立刻施针。
玉柳跪到地上,唇哆嗦着,见她们凝重的神情,一颗心都纠的喘不过气,“奴婢,奴婢就是念到神武将军8岁偷看寡妇洗澡......”
曲玲珑:“......”
好嘛!原来大家都知道了。
玉扇恨铁不成钢,“好了,玉柳,你快让人加火炉,公主身上有些凉。”
然后她对着青禾低声道:“不是那回事,公主原本笑着,突然似得了心悸一般,还喊了一声将军的名字,然后就这样了,奴婢想,是不是公主与将军间有什么感应......将军昨晚没回来。”
青禾拧眉,公主身体变化太突兀,根本不是正常生病的范畴,很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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