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头晕沉沉,心里郁闷——是啊,一个个都是文官,怎么这么能喝?他要被灌死了。
“应该是高兴吧,”他撑着自己的头,眼皮沉重,“因为苏学士……同意你二哥和孩子们学武,素来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就……减轻了……释放了……”
苏明妆肩男人晕得厉害,双手撑着他的脸,但发现这姿势她用不上力气,便道,“你靠在我肩上。”
裴今宴一怔,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许多,“不……方便吧?”
苏明妆哭笑不得,“靠一下而已,什么不方便?你别吐我身上就行。”
裴今宴心中欣喜,小心翼翼地枕到女子肩上,“并无呕意。”
苏明妆失笑,“酒品还不错。”
随后发现,他的头只是碰了她的肩,并未枕上,“你怎么不枕?”
“你肩太小,怕……不小心枕坏。”
苏明妆失笑,“怎么会?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见男子依旧不肯枕,道,“那你枕我腿上总可以了吧?我腿很结实,不会枕坏。”
裴今宴同意了。
但两人坐在马车最里端,又躺不开,于是调整了个角度,苏明妆坐到前方,才勉强能让他躺下,只是姿态还是极别扭的。
好在,学士府和国公府距离不算远。
很快便到了。
苏明妆本以为让人把门房找出来,把人背回去,但马车停下,前一刻还躺在她腿上一动不动的人,又清醒地坐起。
“到了?”
“是,我让人来送你?”
“你送。”语调隐隐有着赌气。
“……”苏明妆见男子耍酒疯,哭笑不得,“好,我送,我们下车吧。”
“嗯。”裴今宴醉了,但头脑清醒,只是借着酒劲让她照顾罢了。
苏明妆先下了车,一扭头,见王嬷嬷等人离得老远。
心里想——不是,嬷嬷就算撮合,也看看情况好吗?那裴今宴人高马大,是她能摆弄的?
她不敢大声喊王嬷嬷回来,生怕某个敏感的人听见,再胡思乱想,到时候她又要被迫哄很久。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接男人,心中祈祷,他可万不要一头栽下马车,毕竟明日还要入宫呢。
裴今宴钻出车厢,头晕目眩、几乎看不清方向,只能见到漆黑一片的天地之间,有一位周身闪着银光的仙女,在马车下面接他。
见他出来,仙女伸出白嫩柔夷,美好得他都不舍得触碰,好像轻轻一捏,便能把它捏坏一般。
苏明妆问,“要不然,我去找门房?”
裴今宴急忙紧走两步,拉住女子的手,下了车凳。
这手,真软。
她身上,真香。
苏明妆见男子行动迟缓,担心他行走困难,低声道,“你可以把手搭在我肩上,放心,压不坏。”
裴今宴内心一番挣扎,最后理智还是无法战胜贪念,按照她说的,把手搭在她肩上了。
就这样,苏明妆“扛着”男子,向府门而去。
裴今宴一边走,一边心里难受——他真是恨死了什么合作,若非如此,他还用饱受相思之苦?他做梦都希望,每日回府,有她笑脸相迎,夜半共剪西窗烛。
他也恨死了武王,连带着连皇上都讨厌起来。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争来争去、彼此坑害、互相拆台,好好的北燕国会这般民不聊生?
还有那锦王……怎么就如此废物,自己就是亲王、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怎么就能让另一个亲王拿捏?这般无能,为何不直接找根绳吊死?
姓秦都招人恨!
玉萱公主好像也姓秦,看在她是明妆好友的份上,可以抛开……姓秦的男子都惹人厌!
终于,走到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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