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安全门后,指导员轻声低斥,“想你儿子安安全全解救下来,呆在这里别动,国家真该开个父母培训班,不合资质的人别生孩子。”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信不信我去投诉你们”小孩父亲食指指着指导员,疾言厉色道,“你怎么说话的,我说的有错吗?一个畜牲比父母重要,说不出是笑话,畜牲是我买的,我的东西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其他人无权过问。”
“那也是你们责任,小狗是你们为了安抚孩子送给他的,”指导员嘲讽的冷笑,“以为自己是神能主宰一切?人心易失,别以为是件小事,当心以后孩子跟你们不亲。”
看他们夫妻的死不悔改的表情也知道多说无益,当消防十年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矛盾他们见多了,甚至连四十年的后续都处理过。
指导员沉声道:“我再问一遍,狗在哪里!”
“你烦不烦,说了多少遍送人了,”小孩父亲眼神躲闪,右手摸摸鼻子。
“是丢了吧?明白了,”指导员了解清楚情况转身离开,他们的解救计划要改变。
一天一夜想找到狗的概率微乎其微,安抚不行只能用骗了。
“我认为不行,”听到指导员的解救方案,欧阳静姝当即反对道,“养犬的人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犬,直接接触肯定会被发现,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关键是现在解救下来以后怎么办?小孩发现是骗局会不会再次做出过激的举动。”
在场的民警和消防沉默,以前有过这样的例子,解救下来第二天孩子再次站上天台。
他们能解救他们的躯体,却无法解救他们四分五裂的灵魂,躯体能挽回,可灵魂却很难。
“这不行那不行,究竟要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小孩坠落?”娃娃脸消防员暴躁地开口。
众人沉默,在欧阳静姝来之前该试的法子他们全尝试了,小孩警觉性很强,但凡他们稍稍越界,他马上躲到一边。更糟糕的是,小孩站立的位置下面没有窗户,他们没办法在下层吊绳解救。
“直接说,”楚逸低声道。
“不行,不行,”小队长连连摇头,“这不是刺激他吗?万一一不留神跳下去,怎么办?”
“我想我明白楚逸的意思,小孩年纪小但不是不懂事,直接沟通比较好,我们也会全力以赴帮助小孩找到他的犬,”欧阳静姝看向楚逸,“如果小孩父母不愿意养犬,我们收养方便小孩以后探望。”
“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跃,有问题直接解决问题挺好的,”指导员笑着对大家说,“我去跟他父母沟通,询问犬的去处。”
他又对欧阳静姝说,“小孩那边你多费费心,你们同是养犬人,又是同一种品种肯定有不少话题。”
欧阳静姝比了个OK。
她牵着小灰灰和壮月从人群里走出去,柔声道,“嗨,小朋友,听说你也喜欢边牧?”
在看到小灰灰和壮月的时候,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而后又暗沉下去,“嗯,不过我的豆豆被他们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怎么会!”欧阳静姝夸张地说,“你可别小瞧边牧的智商,我家小灰灰不到一岁独自去学校探望我,你的犬肯定在回来的路上,咱们下来等等它,好不好?”
小男孩面如死灰的摇摇头,“回来也没用,他们不允许我养。”
“你看这样好不好?”欧阳静姝看向他,指着楚逸道,“找到犬后,寄养在我和哥哥家里,你随时过来探望,等你长大再把它接回家?”
过了好久,小男孩才糯糯地说,“可以吗?豆豆它很乖,从不乱跑也不会乱叫。”
欧阳静姝连连点头,“当然,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
后方变得嘈杂,众人扭头去看,一只和壮月相似的犬出现在天台,它的毛发脏兮兮的,昨晚受了不少委屈。
它直奔自己小主人的位置,不停地吠叫,仿佛在说好危险,赶紧下来。
小男孩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论是声音还是体态,是它的犬,没错。
他忙不迭下来,长时间未进食又没睡觉,在他站起来的瞬间晃动一下,周边的人吓得心脏停顿。
还好被时时关注他的消防眼疾手快抓住,才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成功解救一名儿童,众人欢呼,在欢呼声中,有一道骂骂咧咧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我才回老家一周,你们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俩现在越发肆意妄为了,以后孩子跟我住,你们俩滚远点,有点钱就飘,正当自己是个人物,只会欺负小孩。小心等你们年纪大了,躺在病床上被拔氧气罩。”
众人看过去,一位六十来岁的男人单手拧着小孩父亲的耳朵,骂骂咧咧地训话,小男孩松开搂犬的手,哒哒地跑过去。
一下子抱住他爷爷的腰,放声大哭,在场的人听得很心酸。
小男孩爷爷摸摸孙子的头,眼眶里微微湿润,幸好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再也见不到孙子。
他道:“豆豆很乖,它知道自己走丢了,步行三个小时去郊区找爷爷,往后带着豆豆和爷爷一起住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回他们家里,咱们祖孙三相依为命?”
“好,”小男孩笑着点头。
这边一团和气,那边两人相互埋怨,互相指责,都认为是对方的错。
事情结束,欧阳静姝一行人准备离开,临走前她俯下身揉了揉男孩的头,“豆豆是不是很聪明,以后别乱来,别吓坏你爷爷了。”
“嗯,”小男孩重重地点头。
后来欧阳静姝才从消防员口中得知,小男孩父母丢犬的位置小区与老家的中间,以前小孩爷爷没少骑着自行车带着孙子和豆豆往返。
在豆豆知道自己被遗失,在原地等了几个小时,才步行前往小男孩爷爷家寻求帮助,其实从遗失位置回家时间更少,路线更简单。但豆豆依然不辞辛苦去小男孩爷爷家,想来它清楚自己的处境。
两人回到车上,欧阳静姝把自己手挤进楚逸的手里,十指交扣,担忧地看了眼他,“刚刚没事吧?”
他摇摇头,“瞬间有冲击,过后还好,多来几次脱敏治疗,大概能真正完全好了。”
“没事,我会陪你的,”欧阳静姝柔声说。
她很庆幸自己有对好父母,她的数学成绩差到离谱,读书花在数学补习上的钱更是惊人,但她从没听过父母一句埋怨,补课没效果,会认为是教学方法不合适,然后继续找好老师。
“嗯。”楚逸抬起握在一起的手,亲了一下女友的手背,松开后发动汽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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