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瘫坐在地上，青铠大口喘息，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般对着林安道谢。
看着围在林安身旁的金牛三人，他知道，这次轮到他被孤立了。
“没事。”
听着林安平静的声音，仿佛根本不在意他。青铠苦笑一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走开一个人站在一旁。
后怕，身子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就在半分钟前，他以为自己死定了，那跳下来的鬼物出现后便在他身后死死的盯着他。无限接近死亡的恐惧感直接冲垮了他的意志，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弱小时的绝望。
也就在那时，林安出声救下了他，而他直到这一刻才彻底反应过来，他自诩的摧星者的身份不过是个笑话。
“居然是对视...线索那么明显了，我居然都没想到...！”
默默攥紧双拳。
青铠五味杂陈的回头看被众人拱卫其中的林安，心中的复杂之意，甚至让他有些发酸。
林安现在就是海妖等人眼中的救命稻草，从这次的逆天表现来看，不过战星级的林安，比他们强上太多了！
“厉害啊！77！像你这猛的战星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当时是怎么想到的？还有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要去哪，还会出现什么！？”
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金牛有些激动的看着林安，浑然不在意巨魔轻哼一声，好似嘲讽他现在想到拍马屁了。
无所谓。
这次要不是林安出手，他们整个战星小队都要团灭！不说别的，光是林安爆发出的力量便让他意识到，这小子的实力差不多能打他们全队！
也许在外界他可以瞧不起这小子，可是在这里..
这小子就是金大腿啊！
“照片，还有神射的死因。”
“不过逻辑上还有些问题，那东西杀人的条件可能有两种，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下一步的话，我建议不要动了，直接等其他人过来，第二阶段恐怕有大麻烦。”
没有在意金牛的态度，有群星战场的经验所在，林安很清楚所谓的摧星也只是强大些的五阶。
你弱，没有价值，他便如神灵一般残忍无情，高高在上。
可若是有求于你，有生命之危，这些摧星级比普通人还怕死。
“两种条件！？大麻烦？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第二阶段不是继续找线索，然后靠相机躲避那东西追杀吗！？不然的话，这东西...！？”
金牛一愣，下意识看向林安手中的相机。
在他想来，这次拼死夺回的相机就像以往任务里的关键道具。接下来就是靠着这件道具不断冲关，直到补全认知安全返回。不然他们冒这么大的险干什么！？
林安这么一说，无疑是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尤其是鬼颅杀人的逻辑，林安又不确定了！？
沉吟片刻，林安点了点头，也不隐瞒什么：
“首先是那东西的杀人逻辑。”
“闭眼是没错的，但按神射的死因来看，很难说他是因为和鬼对视而死，还是鬼从鬼的眼中看到了人。”
“鬼从鬼的眼中看到了人？你是说它看到了自己眼里中的东西？”
和拗口的一句话，林安一说完，三人齐齐愣住了，就连远在一旁的青铠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眼见众人愣住，林安心中苦笑一声，事实上第二个逻辑也是他刚才想到的。
“对。”
“不过第二个逻辑有些复杂，我还是先说对视杀人吧。”
“对视杀人有两种逻辑。”
“1：我们看不见鬼，但只要站鬼在我们面，和我们双眼对上，我们就会死！无需【看见】，只需条件成立！”
“这点不是没可能。”
“虽然对视需要双方都能看见彼此，但谁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看见”呢？”
“就像占卜一样，我们意识不到看不到的存在，可不代表没接受到信息，很多时候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2：需要在相机上，亦或者镜子之前和鬼对视。我们能通过反光看到鬼，而鬼正好和我们眼睛对视上。”
“这点同样有可能！”
“仔细想想，你们其实都通过相机看到了反射出的鬼脸。根据光线折射，你们在那一刻也算和鬼对视。只是角度不一样，没有像神射一般“对准”。”
停顿片刻，林安神色凝重：
“如果是第一个逻辑，那我们随时都有生命之危！别看鬼消失了，但它很可能还在我们周围，现在只要我们一转头，就极有可能和它对视上！”
话音落下，偷听林安讲话的青铠心头一震，整个人就好似定住了一般，脸色煞白！
该死！被林安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又要死了！
和青铠一样，原本松懈下来的的金牛三人，此刻也浑身僵硬的不敢再动，两眼圆溜溜的瞪着林安，生怕看到别处！
“卧槽！77！你别吓我！要是真是这样，那我们还要继续闭眼！？”
见金牛慌张之下急忙闭上眼睛，林安神色一滞。
“嗯..倒也不用。我还没说完...”
“不用太紧张，鬼也有限制。”
“你们忘了吗？鬼看不到我们，所以它想找到一个能和我们对视的角度，也是很难的。它跟了我们一路，甚至还提前跳进房间等待我们。这足以说明它对我们有所感知，但大概率是找不到我们眼睛在哪。”
“很可能是因为它没眼睛，所以也找不到我们的眼睛。”
说到这时，林安自己都愣了以下，不知为何，霎那间，一个极其诡异荒诞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不待林安抓住，那念头却又无影无踪，再也抓不住了。
“对！应该是这样！我进去帮你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它在看我！那东西应该和我们闭眼状态一样，只能靠感觉找人！”
反应还算快。
金牛说完后便大松一口气，而一旁的海妖更是额头都在冒汗，好家伙，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心态都快被林安说炸了！
是的！仔细想想，鬼杀人的逻辑的确没那么简单！
“那77，按你这么说，第一条逻辑应该是最简单的。只要不是倒霉到正好和它对视，那就不会出事。当然，也要尽可能避免看到镜子和相机。”
“相比于第一条逻辑，这第二条逻辑...”
巨魔突然插嘴，只是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皱紧眉头。
妈的。
好绕的逻辑啊，一时间他也没想明白第二条逻辑到底在说什么。
“差不多，在第一条逻辑中，我们风险最小。我怀疑相机可以拍到鬼，当反光镜用也可以。鬼出现在附近时会有寒意，只要不断用相机探路，找到它的位置，理论上就不会出事。”
“至于第二点...”
林安同样皱起眉头，一字一顿：
“第二条逻辑简单解释..那就是鬼杀人，需要鬼意识到自己能看到人。它现在还不熟练，或者还很难理解。”
微微停顿，林安看众人眉头紧皱，干脆说出自己想到的一点。
“我不知道你们文明有没有先天性失明的个体。”
“在我们文明中，先天性盲人在后天恢复视觉后，他们依旧无法“看到”东西。”
“用进退废，他们的大脑缺少视神经结构，就像发育缺失一样，无法将看到的图像转化成视觉画面。”
“就如同缺少认知一样，这类群体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学会使用眼睛，重新补全大脑结构。”
“简而言之，我们不知道鬼是什么，所以看不到鬼！而鬼亦是如此！”
“认知，决定一切！”
话音落下，金牛目光闪动，顿时理解了林安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东西补全了眼睛，但它还是看不到我们！可在相机里它看得到自己，那它就可以从自己眼中看到我们！”
“因为它可以理解自身的存在，那也可以理解自己眼里多出了东西！”
双重，不，三重逻辑嵌套！
金牛说完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林安眼见金牛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干脆点了点头：
“没错。”
“就像你之前感觉到的。”
“鬼靠感知找到我们，它不会用眼睛。那它就只有通过我们能看到它这一点，才能意识到眼睛能看到东西，再从这一点，意识到自己也可以用眼睛看到人。”
“还是和占卜很像，它不知道占卜（眼睛）是什么。但看到我们用占卜（眼睛）后，它就学会了这么做，学会了用眼睛找到我们！”
“如此一来...”
林安说完也觉得棘手无比，他总感觉这条逻辑背后，隐藏着令人不安的秘密。
(还是有问题..)
（逻辑始终有些不对...鬼是不知道自己有眼睛，还是鬼就是没眼睛，亦或者可以意识到有眼睛这种东西后获得眼睛？就像学习一样，它也可以补全认知！？）
死一般的安静。
短暂的沉默中，金牛等人面面相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正如林安所说，如果第二条逻辑成立的话，该逻辑甚至会嵌套第一层逻辑的任意两点。
相互组合下，存在的逻辑结构足足有九层！
“所以...”
“77，如果第二条成立的话，那会变成什么？”
缺乏精神力的支持，海妖苦笑一声，干脆放弃思考。
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了。本来就没怎么接触过特殊事件，如果摧星级的实力还在，他倒是可以依靠穷举验证，但现在...
林安闻声转过头，看向苦笑的海妖，微微犹豫：
“如果第二条成立，且最危险的情况成立。”
“那就意味着它只需要站在相机后方看到自己，哪怕是站在我们身后，不需要我们看到它，更不需要对视，便可以无条件杀人！”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旁的巨魔更是忍不住想骂人：
“怎么会这样！？”
“77！？”
“那它为什么还要跑？一直跟着我们不就行了吗！？第二个逻辑如果成立，难度未免...”
“因为鬼也可能补全认知，它现在已经“长出”了眼睛，但还不知道怎么用。”
林安苦笑一声，知道巨魔他们无法接受这一点。
“我们可以补全对它的认知，那鬼自然也可以通过我们补全。这很可能就是任务的真正难度。我们知道的越多，它知道的也越多。”
“不仅如此，一旦它再次出现时，我们为了找到它的踪迹，那就只能使用相机。是第一个逻辑还好，我们躲着它就行。如果是第二个逻辑，那每一次用相机都等于赌命。它随时都可能站在我们身后，等相机照出它眼里的自己。”
“当然，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未必是真的。”
林安说完便默默攥紧双拳，事实上，他还有一点逻辑没想通，甚至他宁愿想不通。
（正如巨魔所言，如果第二条逻辑成立，那鬼为什么"逃跑"！？是因给我们喘息的余地，还是因为其他？）
（而且...）
林安下意识低头看向手里的相机。
也许都是小问题，他们可以通过测试，慢慢测出来。
但有一点，是林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照片真的是刚才那个鬼拍的吗？如果是，那它为什么要把相机丢掉！？还是说...）
（有第二个鬼...）
（就在我们身旁！？）
林安缓缓闭上双眼，从进入这次任务开始，他便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语的压力，始终萦绕心头。
就好像任务的真相，可怕到超越人能理解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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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按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守在这里，然后把大厦点燃，充当信号塔？线索呢？我们不需要找更多线索了吗！？”
站在百米大厦下，海妖下意识抬头看向这栋还算保存完好的超级大厦。
虽然能理解林安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就这么呆在这，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若是换做之前，他肯定对林安的提议嗤之以鼻，但现在...连青铠都没有反对。
“没必要了。”
“系统已经明确提示进入下一阶段，也没有给出信息点。城市这么大，我们很难再找到什么。”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大胆判断，系统已经认为我们搜集到了全部信息！只不过有很多信息是在其他人手里！”
“只要汇合，拼凑，应该就能满足最低认知。”
抬头看向大厦顶端，林安目光闪动，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
“不仅如此，我们碰到了什么，其他队伍应该也会碰到差不多的东西。结合上次任务的死亡时间来看，这次任务的时间并不长！这点就可以佐证我的判断！”
“不出意外的话，真正的难度应该在于我们如何汇合剩下的人，然后在他们死亡前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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