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宝望向林宇的目光,却是不加掩饰地透出狠戾,显示出此人深深的敌意。
老皇帝有意地晾着林宇,继续写他的字,一直等了好久,写完了字帖,他才抬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小林子,你好本事啊,在榕城做了不小的事业,威风很大啊,朕当初招你进宫,你都敢断然地拒绝?”皇帝言语中隐隐有怒气。
林宇不慌不忙,跪在地上解释:“陛下,微臣也是不得已,绝非想要抗旨,实在是大楚江湖的情况太过复杂,当时小林子脱不开身,若是一走了之,只怕刚形成的大好局面,又要前功尽弃了,我都在折子里也一一的讲述清楚了,还望陛下息怒。”
实情也是如此,林宇的话无可指摘。老皇帝一时间也不好发飙。
皇帝现在需要的是,林宇认错的姿态,眼下林宇迅速服软,老皇帝也不好穷追猛打了。
“朕知道,江湖上的事头绪繁多,那些武林的草莽们,个个无法无天,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就算佑皇司暂时压制住他们,只怕时间一长,这些人还是敢违抗朝廷的管教的!”
老皇帝说着,瞥一眼冯宝,然后对林宇露出微笑。
“所以,朕觉得仅仅佑皇司远远不够,又叫冯宝建立了‘绣衣使’的机构,专门负责惩处恣意妄为的江湖人。”
“从今往后,佑皇司负责维护江湖的秩序,绣衣使负责清楚敢于违抗朝廷的势力,你二个精诚合作,打造出我大楚的安宁江湖……”
老皇帝始终对急剧膨胀的佑皇司不放心。林宇的实力有些过于强大,同时,又觉得林宇做的还是不够好。
而绣衣使,既限制住林宇,也可以补齐佑皇司做的不好的地方。
其实,林宇对老皇帝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对具体的做法,却极其不赞成。
不论谁是皇帝,见到眼下的局面,也会想制衡林宇,制衡下佑皇司。
关键是皇帝他推出的人选不对。
冯宝私心过重,野心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以后两方必将陷入激斗,难以收场。
按理说,最适合掌管绣衣使的人就是童仲,此人忠心,又公私分明,是大内少有的合适人选。
可惜西厂与佑皇司走得太近,老皇帝忌惮林宇,跟着也猜忌起了童仲。
“还请林司长今后多指教。”冯宝冷声道。
对于冯保的来者不善,林宇只是笑笑,懒得多计较。冯宝再嘚瑟,也只是皇帝的刀而已。
“不敢当,不敢当。”林宇也是皮笑肉不笑。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又道:“绣衣使成立没多久,朕很想知道,冯公公将绣衣使打理的如何了。正好,佑皇司这儿也人才济济。不如切磋切磋。”皇帝很有兴趣地模样。
林宇无语了。老皇帝哪里是想凑热闹,明摆想借机敲打下佑皇司。什么平衡权术,他玩的可溜了。
“陛下有旨,奴才自然尊从!”冯宝立即拱手,嘴角含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自从绣衣使成立,冯宝立刻找来了大批实力强劲的高手,就等着收拾林宇,将佑皇司的风头狠狠打压下去。
林宇也不会扫老皇帝的兴致:“微臣愿听从陛下的吩咐。”
老皇帝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哎,朕其实也是随口的一说,你们不必太当真的。”
跟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比试切磋时,还是要点到为止,如果两边的人打死打伤,那么原本是件好事,也变了坏事,朕不想看到身边的得力干臣为些小事伤和气。”
冯宝忙道:“皇上尽管放心,我与佑皇司切磋,当然和为贵,绝对不会伤了他们的。”
林宇看着只觉得好笑:“真伤了我也不会怪冯公公的,就是不知,冯公公有这个实力吗?”
冯宝冷着脸:“皇上面前,奴才不敢夸口,但招揽来的高手,都是在江湖上有点名号的,林司长回去一查便知。”
见冯宝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林宇忍不住好奇。
他看不上这位东厂的督公,但并不会因此轻视绣衣使。
老皇帝砸了重金资源,打造出来和佑皇司争锋的机构,冯宝必然笼络了不少好手。
“三日后,我想带着绣衣使的人,去佑皇司衙门拜访拜访?那时也请陛下过来观战,林司长,你不会不欢迎吧!”冯宝打个哈哈道。
林宇:“陛下若是亲临,微臣当然不敢怠慢。”
二人话里说的和气,但明摆着暗藏了锋芒。老皇帝对这个态势很满意,微微地点头。
这就是老皇帝要的结果。
只等那天,绣衣使压过佑皇司一头,他也正好借机地敲打林宇一番。
后面,老皇帝又让林宇去九公主那儿走一趟。
老皇帝这次调林宇回京城,名义上就是让他看望九公主。
九公主虽说如今失忆,却仍然牢记住了林宇这“哥哥”。
来到九公主寝宫。
“林司长,您过来了。”七公主的贴身侍女急忙向林宇行礼。
“公主的情形可好?”林宇沉声问道。
“公主殿下的伤已恢复完全,跟往日一样的活跃,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全忘得干净,唯独记得林司长您。”
其实,老皇帝要林宇回来,多少也是有为女儿考量的。九公主只记得林宇,也只愿和林宇亲近。
林宇也乐的正好。佑皇司日渐的稳定,自己没必要留在榕城。
毕竟,自己的主要任务,还是帮太子得位,总不能离京城,太子太远吧。
“哥…哦林司长,你总算回来了!”九公主一见到林宇,就激动不已,险些喊出哥哥来。
林宇很无奈:“回到了宫里,公主殿下您再不能什么哥哥了,万一陛下听到,会砍了我的脑袋的。”
九公主对此只撇嘴。
她记忆完全丧失,已经没了对所谓的公主身份的认同。反倒是觉得林宇最亲近。
而且,当她得知,林宇并是自己真正的哥哥时,心里竟然更激动了。
“父皇说了,以后你必须过来陪我,你不许抗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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