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宴绝情,
秦诗意放下全部的身段,乞求他:“算我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一条活路。你不松口,我找不到工作。”
她痛哭出声:“他迫于家族压力,跟我分手了!”
“我一无所有了!”
盛时宴并不心软。
他反问道:“难道这些,不是你自找的吗?你叫我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自己,有没有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他站在暮色里,点了一根雪白香烟。
他矜贵,而疏离。
早不似她爱过的样子。
淡青色烟雾,缓缓升起又被晚风吹散,盛时宴的语气冰冷无情:“离开B市,永远不要在B市出现。”
秦诗意不禁后退一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哽咽着声音开口:“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我离开B市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的家人、我的事业、我的人脉全在这里,你让我离开这里?”
她还想哀求,他却不想听了。
他侧身,将香烟头熄掉,就要朝玄关走……
秦诗意上前拉住他:“时宴、时宴、我求求你……当年我……”
盛时宴甩开她。
他一边朝着里面走,一边吩咐佣人:“请她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把人放进来。”
随即,就有两人,把秦诗意拖走。
秦诗意被扔到门外。
她还想进去,但是那两扇黑色雕花大门,却在她面前缓缓合上……正如盛时宴对她的铁石心肠。
她看着那两扇门,恍惚一笑!
……
盛时宴走进大厅,孟烟人不在。
张妈告诉他:“太太在二楼哩……先生,这阵子太太身子不好,出门越发少了,平时就只在家里织织毛衣,您要是真心待她好,想想办法带她出去散散心,人心总那样阴郁着,可是会闷出病来的。”
盛时宴脱了外套,拎在手上,轻嗯一声。
到了二楼,
果真,孟烟又在织毛衣。
她脚边,放了一个小小的摇篮车,津帆在里面睡得香喷喷的……孟烟一边织着毛衣,不时地看看小津帆。
因为秦诗意的事儿,盛时宴多少,有些内疚。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轻摸小津帆的脸,语气很温柔:“以后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孟烟没有开口。
她仍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织着她的毛衣,她背后的夜色,将她衬得更纤细消瘦,伴着一声声咳嗽,让人心疼。
盛时宴握住她的手……
孟烟抬眸,望进他的眼里,“你放手!盛时宴,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说你跟秦诗意的事情过去了,说我原谅你了,说我们当一对恩爱夫妻?”
“不可以吗?”
一阵夜风,吹了进来。
盛时宴额头,一缕黑色发丝垂落,遮住半边眼眸显得人更为深邃难测。
他不是疑问,而是乞求。
他乞求她的原谅,她的喜欢,她的重新开始。
孟烟静静望住他……
许久,她轻声喃语:“可是盛时宴,我们早已经不是夫妻,我们之间谈什么原谅呢,谈什么破镜重圆呢?”
小津帆醒来,有些不安。
盛时宴一边安抚儿子,垂头问她:“孟烟,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
“囚徒!”
孟烟声音飘渺:“盛时宴,我不是你的爱人,我只是你的囚徒!”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
盛时宴悚然一惊,背后冰凉。
……
这天夜里,他睡在书房。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孟烟走了,她带走了津帆,她带走了给津帆织的所有围巾和毛衣……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抹头纱轻轻飘动。
“孟烟!”
盛时宴背后一身冷汗,惊醒。
张开眼,落地窗外头,天边还是一片暗沉。
再看时间,不过凌晨三点。
盛时宴心里发慌,当下是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干脆起身打开书房门,朝着对面的卧室走去……
卧室门掩着,透出一抹亮光。
他进去时,意外地看见孟烟人在起居室里,身上只有单薄的睡衣……在灯光笼罩下,散发着淡淡莹润。
她瘦得厉害,却仍是美丽。
盛时宴盯着她手上的药,轻声问:“不舒服吗?怎么大半夜起来吃药了?”
孟烟把药吃了,
她语气淡淡的:“胃有点儿不舒服。”
她不想跟他说太多,这些日子,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一间房子里的陌生人,彼此态度客气又生疏。
她以为,今晚亦是如此。
但盛时宴不满足,他做了梦,现在心慌得很。
他迫切想要她,证明她还在自己身边……在她朝里走时,他捉住她的细腕,将她轻推到英式沙发里,跟着他精实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她纤细清瘦,他精壮结实。
她几乎被他辗碎!
他开始亲吻她,从鼻尖到嘴唇,再到柔嫩的耳际……
他全身血热,他迫不及待想跟她结合,他在她的耳根旁说着男人跟女人的话,他甚至跟她说,以后不会再有旁人,他只要她一个。
孟烟不要。
她不要他,她不想要他,她怎么会愿意再跟他发生关系?
他亲她时,
她就手脚并用,死命地挣扎,她的嘴里吐出压抑而支离破碎的话:“走开!你走开!盛时宴,你不要你!”
他压住她,黑眸深深。
他轻问她:“不要我,你想要谁?”
他话语虽轻,但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含糊,她再是反抗他还是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
身下沙发,有节奏地晃动着。
孟烟细白的小腿,垂下沙发,随着盛时宴的起伏,无力摆动。
他再炽热,
她都是冰冷的,她仰望着水晶灯,由着男人摆弄,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她的心,早已经死去……
单方面的情爱,总归无趣。
盛时宴草草结束。
他起身离开时,却发现孟烟的腿,一缕殷红的血缓缓流下,他怔了一下唤她:“孟烟!”
孟烟低头,亦看着那抹殷红的血。
刚刚他太粗暴。
出了血。
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跟他撒谎了:“可能是身上来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她挣扎着起来,不喜不悲。
就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股不安,又在心头滑过,盛时宴捉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一趟医院。”
她甩开他的手:“不用!”
粗暴的人是他,假惺惺的人也是他,何必!
她不带留恋地离开。
盛时宴独自坐在沙发上,私密的空间里,还有方才亲密留下的暧昧气息……
但他却觉得,
四周空荡荡的,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
盛时宴的预感,照进了现实。
第三天,家里就出了事情。
小津帆不见了。
接到家里电话,盛时宴第一时间赶了回去,金秘书怕他开车出事,跟着一起过来了。
张妈看见他,就要给他跪下了。
张妈抹着眼泪,说:“我带津帆小少爷在玩儿,恰好碰见一个熟人,就回头说了两句话,津帆小少爷就被人从摇篮车里抱走了!先生,我真的没有走开,就只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
她总归自责又担心,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叫你跟人说话!】
【叫你看不住小少爷!】
【津帆小少爷出事儿,我看你怎么办……】
……
盛时宴看向了孟烟。
孟烟眼里都是泪,她亦望住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打电话给秦诗意,你问她,是不是她做的?”
盛时宴皱眉:“怎么可能是她?”
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地一声!
很响亮!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全部的佣人都望着他们。
孟烟死死拽住身上披肩,她颤抖着嘴唇质问盛时宴:“不是她做的还会是谁做的?盛时宴,是你跟她睡觉不负责任,是你薄情寡幸,为什么她报复的是我的津帆?”
盛时宴死盯着她。
此时,孟烟就像是疯了,再多一秒她就碎了。
他拿出手机,拨了秦诗意的电话。
一会儿就接通了,秦诗意竟然供认不讳,她的声音轻轻的:“是!是我带走了你的宝贝儿子,我没有把他怎么样啊,我就只是把他扔在了垃圾堆里,任其自生自灭而已……至于他有没有造化活下来,还要看他的运气,万一今天哪个垃圾车过来,一铲子下去……”
“你疯了!”
“我是疯了,谁叫你抛弃我的,谁叫你不肯听我说话的。”
……
盛时宴急促呼吸。
他立即挂了电话,不等他开口金秘书就说:“我现在就给市里打电话,停止所有垃圾运送,全市排查,用最快的速度将津帆少爷找到。”
下午两点。
天空下起大雨,湿热湿热的。
原本盛时宴让孟烟在家里等消息,但是孟烟怎么可能等,津帆是她的命啊,津帆是她的命啊!
暴雨狂下,孟烟穿着雨衣,细细的手臂不顾那些脏污,她不停地翻找着垃圾筒……
一个一个地翻找!
但是没有!
这里没有她的津帆,那里也没有她的津帆,她的津帆在哪儿,老天爷别再下雨了,我的津帆还在外面……雨快快停吧,我的津帆他还小,禁不住风雨!
孟烟在滂沱雨里,哭泣寻找——
津帆、津帆……
你在哪里?
津帆,津帆,你能不能听见,妈妈在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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