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大夫离开了之后,江令仪才细想方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来到了江挽清的面前。
眼中一闪而过的严肃:“所以,妹妹,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梳妆盒里,藏着这深海赤胶呢?”
江挽清抬眉,看向江令仪。
目光闪烁着。
而后说道:“大哥,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也正是因为,我之前所做的那个梦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你相信吗?”
江令仪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江挽清回道:“这就是梦里所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同江令仪说起小小的事情。
反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和江令仪说起了事情的真相。
江令仪抿唇。
之前的那个梦,他是相信江挽清的。
但是他不相信,梦里的镇国公府,情况会那么糟糕。
而如今。
连自己的子嗣都遭到别人的算计。
这就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算计国公府的子嗣。
除了上位者,和其他几位皇子。
又有谁敢对国公府算计呢?
江令仪便问道:“那你在梦里可曾有看到?究竟是谁,对国公府的子嗣下手?”
江挽清眉头微蹙。
这…小小也没有同自己说呀。
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回道:“那个梦里我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梦见。凶手是谁,我并不知晓。”
“你们再说什么梦呢?”
柳茵茵突然插话道。
已经平复了心情的柳茵茵,站了起身,走到了江令仪的身边。
她看向江挽清,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江挽清没有回话,只是看向了江令仪。
江令仪拉过柳茵茵的手,温柔地笑道:“没什么,只是,茵茵,你还记得,这个梳妆盒是哪里来的么?”
柳茵茵愣了一会儿。
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口:“江郎,你…忘记了吗,这梳妆盒,是几年前圣上赏赐的,你觉得好看,便送给了我。”
江令仪听闻,眼中一闪而过的自责。
实在是自己送给柳茵茵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件梳妆盒是如何来的。
但是,他也没有想过,竟然会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让自己的夫人饱受折磨这么多年。
江令仪低头看向柳茵茵,“抱歉。我不知道这个梳妆盒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痛苦。”
柳茵茵冲着江令仪摇了摇头。
她伸手抚平了江令仪皱着的眉心。
而后劝慰着:“如果旁人想诚心地不想你我二人孕育子嗣。就算躲过了这个梳妆盒,也终究会是有别的招式。”
这话江挽清倒是很赞同。
当下开口道:“我觉得嫂子的话不无道理,说不定这院子里还有那人安插的眼线呢。大哥,我看你还是让工匠在制作一个和这个梳妆盒一模一样的盒子,摆在屋子里才行。”
江令仪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做的。只是…这个梳妆盒,是御赐之物,总不至于是圣上容不下我镇国公府的孩子吧…”
此话一出,柳茵茵的脸色大变。
她伸手捂住了江令仪的嘴。
眼中带着责备:“你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话呢?”
江令仪却是一把握住了柳茵茵的手,颇为不在意:“现如今这屋子里也就我们三人。我们三人说这些话,怕什么?”
江挽清亦是神情严肃。
她记得,小小说的是,圣上猜忌镇国公府,所以不想让镇国公府留下子嗣。
其实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小小曾说过,上辈子的镇国公府,一家子的下场都不太好,死的死,残的残,而自己的下场,亦是惨烈。
偌大的镇国公府,沦落到这一步。
如果仅仅是因为皇子夺权,怎么会可能会有这样的下场呢?
怕是…
还是有了那位人物的首肯,所以那些人才敢动镇国公府啊。
江令仪瞧着江挽清的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心中一顿,难不成,真的是?
江令仪拍了拍柳茵茵的手,严肃说道:“夫人,你先去小厨房再为妹妹热一遍饭菜吧。记住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你全当没有发生过,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柳茵茵点了点头,“我只会管好后宅的事情,我相信旁的事情,有你。我听你的。”
说罢,柳茵茵便离开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江令仪同江挽清时。
江令仪抿了抿唇,才开口问道:“所以…妹妹,真的是圣上不想我们镇国公府有下一代子嗣麽?”
江挽清对上了江令仪的视线,点了点头。
江令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而后,嗤笑了一声:“他怎么敢?父亲同他是兄弟,亦是放弃自己做皇帝,也要送他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父亲若是想要做皇帝,二十年前他就可以做了!
这几十年,父亲都常年守在边城,甚少陪伴我们这些家人!圣上怎么能如此猜忌我们江家!”
江挽清垂下了眼帘。
嗤笑了一声:“哥哥,若是我是他,我也猜忌。父亲手握几十万大军,二哥在军中也有一些威望,而大哥你…又是朝堂上的新贵。我们江家…手太长了。”
“都是狗屁!”
向来温润儒雅的江令仪,第一次爆了粗口。
他开口道:“父亲早就交过了兵符,着实是现在朝廷重文轻武,剩下的都是一些难堪大用之人,又或者是皇子的人。
所以圣上想收回兵符却又不敢收,不得不将兵符交给父亲。他怕不管交给了谁,都会引起皇子之间的争斗。
再者,当初皇帝是想要给你和皇子赐婚的,父亲怕我们已经涉足了朝堂兵权,不想你在涉足了后宫,让我们家被迫站队。
所以为了避嫌,这才捡起了当初兴昌侯爵府的婚事做由头,让你远离后宫的纷争。
你嫁入兴昌侯爵府,那是低嫁了,镇国公府可以做你的底气。
可若是你嫁给任何一位皇子,那日后他们都会有三宫六院。
所以,妹妹,你别怪父亲给你安排了这一桩婚事。周子顾那般待你,我迟早找他算账!”
江挽清愣了愣。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婚事是因为父亲重承诺。
却没想到这门婚事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半响,她才张了张口:“所以…父亲就没有中意的皇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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