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烫!!疼死我了!!”
“快点救我上去…求求你了!救我上去!”
“疼死我了!!!啊!!!”
滚热的肉糜里,老者不断地在挣扎着。
奈何坛子太高了,又因为老者先前已经中了迷药。
是以,挣扎了没多少时间,便沉溺在了肉糜之中。
求饶的声音,也不复存在。
瞧着缓缓沉默下去的老者,江挽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还以为,这个变态,是不会感受到疼痛的。
从前那些新娘子身上,所遭受到的那些疼痛,就应该也让他感受感受!
方夙公公脚步匆匆来到了江挽清的身边。
他一跃爬到了架子之上。
当看清了大坛子里的肉糜,闻着难以言说的味道,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而后,又转过身,打量了江挽清一眼。
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担忧:“你没事吧?不是说好了在院子里等我,若不是看到你在房间里留下的线索,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说到最后,方夙公公深深叹息了一声。
虽然知道了江挽清是个有身手的。
可是瞧着如今的场景,方夙公公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一想到先前那些新娘子的惨状,江挽清又突然失踪。
方夙公公也是得到了江挽清留下来的线索,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的,
看着如今完好的江挽清,方夙公公这才是松下一口气来。
江挽清瞧着方夙公公那张好看的面容上,眉间化不去的忧愁。
愣了愣。
方夙公公这是担心自己?
江挽清甩了甩脑袋,将脑海里的想法给丢了出去。
她宁可相信,方夙公公是怕自己打乱他的计划,怕打草惊蛇。
当下,江挽清便抬眸看向方夙公公。
眉眼弯弯:“他们还动不了我。只是…这人是你想要抓的人,抱歉呀,我不小心把他煮了。”
方夙公公抬了抬眉,瞥了那口坛子一眼。
颇为不在意的语气道:“他死了便是死了。只是,你怎么会发现,是他们绑架了新娘子的?”
江挽清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绿竹。
“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这个丫鬟,和她相处时,我便觉得,她有一些不对劲,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没想到,还真的是误打正着了。”
方夙公公说着江挽清的视线看了过去。
似是回想起来:“喜婆说了这里的规矩,说是要一个送嫁的姑娘,所以我让喜婆随意找了个姑娘来,听她说,这个姑娘同她一起参加了很多次婚礼了,所以我才放心…”
江挽清终于懂了。
怕是就是绿竹利用自己这么一副娇弱模样,让旁人无法将她联系到‘阎王’身上。
想来,先前在房间,绿竹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其实已经下了一些药过了。
只不过,自己后面用了莫语给自己的解药。
江挽清收回了视线,看着锅里逐渐浮起来的老者,眼中带着一丝厌恶。
而后说道:“锅里的人才是真凶,而那边地上躺着的绿竹,亦是帮凶。”
方夙公公点了点头:“你放心,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顿了顿,方夙公公瞧着锅里的糊状物体,忍不禁问道:“这锅里…煮着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方才他一进这里,门口地上那么多的尸体碎块,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挽清指了指面前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坛子。
眼中透露出一丝怜悯,而后咬牙切齿地解释着:“这些坛子里,装着的,都是一个个新娘子。
这个老变态,将新娘子抓起来,处理干净了,剁碎了同鲜花装入坛子里,发酵一段时间后,在取出尸体。
然后将尸块,丢到面前的这个大坛子里,慢慢地熬煮。直到煮出带着体香的那层油脂来。
他是要拿这些清白女子的身体,用来炼香!”
说到最后,江挽清看着坛子里的那具尸体,眼中止不住的怒火。
只觉得,就这么将他活活煮熟,也是便宜了对方!
方夙公公听闻,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眉头紧蹙:“都说东厂手段残忍,这人比东厂的一些刽子手,还要残忍上几分。”
方夙公公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坛子。
一眼看过去。
可是有几十个。
全都是无辜枉死的少女啊。
方夙公公抿了抿唇,目光闪烁着:“他们会付出该有的代价的。至于这些新娘子,我也会调来一些仵作,尽量将她们的尸首拼接好,然后找回她们的家人的。”
江挽清听闻,看向方夙公公:“如此,我便替她们谢过方夙公公了。”
她原以为,传闻中不近人情的方夙公公,是绝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他的目的,本来也只是要将,先前传出大逆不道之言的三人抓捕就是了。
‘阎王娶亲’一案,也有不少年了。
如今方夙公公来查这个案子,也不过是因为有人在这里面滚水摸鱼罢了。
至于死了多少‘新娘子,’东厂的人,一开始也没打算管。
若是要管,那不是早就会管的了。
方夙公公哭笑不得:“这本就是我请你了帮忙的,怎么如今,你还谢我了。”
江挽清面色复杂,张了张口:“我只是觉得…传闻中的那个方夙公公,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了。”
“传闻中的我?”方夙公公眸光闪烁着,笑出了声:“那个无情无义,杀人如麻的我吗?”
江挽清抬头看向方夙公公,却见方夙公公一双深邃的眸光,亦是看着自己。
方夙公公似笑非笑的神情,声音低沉悦耳:“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无情之人,对于她们,我确实不愿意白费我的时间,毕竟,天底下需要怜悯的人太多太多了,若是我善良几分,哪里救得来那么多人。”
江挽清听闻,愣了愣。
不解地问道:“那你又为何?”
方夙公公走近了江挽清,弯下了腰身,同江挽清平齐。
直视着江挽清的眸子。
一脸认真,斟字斟句地说道:“因为,你对她们怜悯,因为这是你想要做的。”
所以他甘愿。
江挽清的心,顿时间跳动得非常厉害。
什么叫因为自己?
难道,旁人的事情,他不愿意参杂半分,
自己所在意的事情,他也会因为自己而在意。
这是为何…?
江挽清正想问个明白。
抬眉,却是一眼撞入了方夙公公的眼眸之中。
一眼撞上那深幽的瞳孔之中。
耳中还回荡着方夙公公所说的那些话。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在意。”
“因为你的怜悯。”
江挽清摇了摇头。
努力地甩开了那些话音。
方夙公公眼中带着笑意。
凑近了江挽清,悠悠开口道:“你的脸,为何这么红?都说十几岁的女子,最美好的模样,便是不施粉黛,如今,我才算是明白。”
江挽清本就是京城第一贵女。
今夜出来,并没有着妆。
那颊间的一抹粉红,便是浑然天成的胭脂了。
江挽清眨了眨眼,咬唇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叫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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