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医院对面,富强旅店。
这个医院我很熟悉,也叫精神康复中心。
韩风的母亲一直住在这里,现在大福也加入成为新成员。
医院位置很偏僻,附近都是低矮的平房。
灯光少,人也少。
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等你到十点,你要是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秀儿发来一行字。
“位置挺远的,我尽量赶过去吧!”
“是个男人,就要准时,否则就是猪。”
接着,秀儿的头像黯淡,已经下线了。
对阚山的抓捕行动,终于要开始了。
我忽然心跳得很厉害,急忙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回来后平静心情,立刻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兄弟,是不是阚山有行动了?”
刘队长比我还急迫。
“他约我见面的地址是,四院对面富强旅店。”
“什么时间?”
“十点!”
“好,我马上安排,等我消息。”
刘队长匆忙挂断了。
我给付晓雅留言,今晚有事,不一定能上线。
又发去个拥抱的表情符,便将笔记本电脑关闭了。
事到临头,我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在家中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虽然刘队长各种保证,但阚山何其凶残,还会制造暗器,跟他近距离接触,生死只在一瞬间。
我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但阚山一天不除,我就没有安稳日子,我挥拳给自己加油鼓劲,跟阚山拼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刘队长终于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十分钟以后出门,会有一辆缓慢驶来的出租车,车牌末位两位数是98,我坐进去就行。
司机是穿便衣的警察。
刘队长考虑得很周到,到底是办案无数的刑警队长。
我之前还担心阚山会在路上伏击我,他才不会在乎出租车司机的死活。
时间到了。
我立刻下楼,手里握紧了手术刀。
楼道里很安全,小区里也没遇到人,我出了小区,果然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车牌跟刘队长说的一样。
我挥了挥手,出租车这才快速驶来,停在了我的跟前。
司机是一名健壮的中年人,穿着普通的夹克,他放下车窗,冲我笑了笑,问道:“小兄弟,去哪儿?”
“第四人民医院。”
“不打表,五十。”中年人开价。
“这么贵?”
“回来拉不到客!”
“好吧。”
我答应下来,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我理解这名便衣警察的做法,演戏要真,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能露出破绽。
阚山并非孤军作战,一直有人盯梢我,向他通报我的情况。
出租车启动,前往第四医院。
一路上,我也没跟便衣警察交谈,却不时做出抚胸的动作,缓解紧张的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从容。
夜色越来越浓。
终于,出租车来到了第四医院,停在门前。
便衣警察没收我的钱,等我下车后,便掉头驶远了。
医院里有零星的灯光,门口的保安室里还有两名保安,正在吸着烟,看着黑白小电视里的节目。
我看向了对面的平房区,几乎黑暗一片,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
看了下腕表,九点五十。
我又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刘队长等人的身影,他一定会带人赶来,可能正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朝着对面的胡同走了过去。
我已经看到了一块斑驳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富强旅店”四个字,还有个指向里面的箭头。
深入幽深的胡同,让我又不免紧张起来,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跳动。
我将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手术刀,脚步也开始变轻,却还是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终于,富强旅店到了。
这是胡同尽头的一栋平房,门灯昏暗,院门半敞开着,里面有隐隐的灯光,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静静站立着。
但直觉告诉我,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阚山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咚咚咚!
我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五分钟。
十分钟。
距离不远的院门突然打开了,刘队长带着几个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我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此刻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刘队长来到我面前,皱眉道:“兄弟,任务失败了,阚山根本没来,也不会来了。”
“他怎么能言而无信?”
我不禁冒出了一句话,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傻,一个亡命徒能有什么信誉。
狡猾的阚山,一定敏感地发觉事情不对头,放弃了杀我的计划。
“还不清楚哪个环节走露了风声,等回去再分析吧!”
刘队长摇了摇头,又遗憾道:“阚山有很强的反侦察经验,可能我们都太心急了,再钓他几天才对。”
“头,这也太不像旅店了。”
一名警员敏感地挠了挠头。
“这个牌子像是新安装的,位置都偏了。”
另一名警员抬头看,还不由向后躲了下,唯恐牌子掉下来砸了头。
“旅店怎么一个人没有?”
“不该开着门啊!”
……
警员们提出各种质疑,让刘队长的眉头皱紧了,他稍稍犹豫下,还是吩咐道:“进去看看,都小心点。”
警员们纷纷拔出腰间的手枪,缓缓推开了门,保持微微躬身戒备的动作,朝着里面走去。
刘队长走在最后,我也连忙跟紧了他。
在这种地方,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让我有种安全感。
院子不小,房屋相连,形成了半口字形。
目测有十几个房间,倒也适合开旅馆,男男女女在这僻静之地,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房门都没上锁,虚掩的缝隙透露着骇人的诡异。
警察们两两一组,开始仔细搜查。
当一名警员推开最后一扇房门,打开室内的灯光,大声喊道:“队长,你快过来,这里有情况!”
刘队长的脸色变了,对我说道:“兄弟,你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说完,刘队长便快速赶了过去。
我的后脖颈像是有人在吹凉风,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阚山又在这里制造了可怕的凶案?
“踏马的,真是浑蛋!”
刘队长愤怒的暴吼声,清晰可闻的传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我鼓足勇气,还是朝着那扇半开的窗户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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