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以为他要惩罚自己,急得双脚乱踢。
顾晏桥被结结实实的踢了好几下,只得把她的脚给钳制住。
他重新把她放在床上,沉沉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会打你?”
温菱还真的怕他打下来,尤其是怕他打自己的肚子,一个劲的往后缩。
一边缩一边警惕的看着他。
顾晏桥被她害怕和警惕的眼神弄得一阵阵的难受。
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怕他,但温菱不可以!
他伸手想去碰她,却得到她更激烈的反抗。
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发的难受,就非得要去碰她。
扯拉之间,温菱的额头在床柱上碰了一下。
可能是力气过大,立马的,一个大包肉眼可见就起来了。
温菱好像不知道疼一般,趁顾晏桥分神的功夫又想跑。
可顾晏桥看到她白嫩的额前又受伤了,又心疼又气。
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打电话让张华送了小药箱过来。
当酒精刺痛温菱的皮肤时,她才稍微冷静下来。
但她还是护着肚子,一脸警觉的看着顾晏桥。
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他。
顾晏桥被那眼神弄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可又不得不忍着。
一边小心的给她额上消毒,一边低低的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打你的。”
温菱仍旧警惕的看着他,一直到他给她额上涂上药膏,这才开口道:“我不相信你。”
顾晏桥说话,但唇却绷得死死的。
上完药,他把药箱收了起来,又把温菱扔在地板上的衣服捡起来,“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件衣服,经常穿它。”
温菱冷冷的看着他,“你选的衣服我都不喜欢,都糟糕透了!”
顾晏桥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她。
温菱直接忽视他的目光,冷声道:“不仅衣服,还有其他东西,只要是你选的,我都不喜欢!不过,洛樱喜欢,你选给她,她一定喜欢!”
不等顾晏桥开口,她嘲讽的道:“还有一件事,顾晏桥,你想听吗?”
顾晏桥知道她此时说不出一个好听的字,但他还是开口道:“你说。”
温菱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顾晏桥,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喜欢白玫瑰?”
顾晏桥没回答,眸底染上了冷意。
温菱自嘲般的勾了勾唇,摇了摇头,“白玫瑰是洛樱喜欢的花吧?还是你心上人喜欢的?”
她突然换了一个口吻,语气有些冷,“可我最讨厌的就是白玫瑰,最恨的就是白玫瑰!我恨不得全世界的白玫瑰都被大火烧掉!”
她胸口有些起伏,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恨白玫瑰,可你,变着法儿的让我看着它,闻着它,还把它做成护肤品和香精,我天天闻着,就想吐!”
看着顾晏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感觉到了一阵畸形的痛快。
她低笑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白玫瑰吗?”
顾晏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眸底的颜色又暗又沉。
温菱低声道:“因为,我妈生前最喜欢白玫瑰,可她到死,也没等到我爸送她一朵哪怕是五毛钱的花,每次过节的时候,她都在角落里偷看我爸给他的情.人送白色的玫瑰!”
“真是可笑,你竟然觉得我喜欢这种烂花臭花,它在我眼里,就是出.轨的代名词,就像你那天一样,明知道我病了,我那样求你,你去只顾着去看你的洛大小姐!”
她抬起头,看向顾晏桥的眼里冰冷一片,“你那时候在我眼里,和我爸可真像!”
顾晏桥紧紧的握着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
他低低的道:“不喜欢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菱嗤笑一声,“有用吗?你逼着我穿不喜欢的衣服,吃不喜欢的东西,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产品,每一件我都不喜欢,我也反抗过,可你做了什么?你把卖我东西的商家弄得倒闭,来逼我顺从你的意思!”
她轻叹一声,“顾晏桥,你真的很糟糕,糟糕透了!”
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这场博弈中,没有胜利者。
两人都被对方的刺伤得不轻。
过了很久,顾晏桥开口了,“东西不喜欢就扔了吧,把花拔了,种你喜欢的。”
他拳头握得死死的,上面青筋都出来了,显然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戾气。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你喜欢向日葵,我们种向日葵好不好?”
“不好!”
温菱冷淡的道:“别让这院子玷污了向日葵!”
说完,她闭上眼睛,靠在床上,等着想象中的惩罚落下来。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惩罚,只听到顾晏桥出门,再合上门的声音。
温菱睁开眼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要离开的,一定要离开!
快了,再忍一忍!
只要那件事办了,马上就走!
过了一会儿,顾晏桥又回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个细白小瓷碗,里面装着刚煮好的桂花甜汤,上面还飘着白白胖胖的荷包蛋。
他在温菱身边坐下来,“饿了吗?吃点东西!”
温菱闭上眼睛,冷声道:“不想吃,拿走!”
顾晏桥强压下心中的躁意,耐着性子道:“吃一点,张华正在做你喜欢的菜,先喝一口汤。”
温菱冷笑一声,“我喜欢的菜?是指你给我定的菜谱?”
顾晏桥沉默了,手紧紧的抓着小碗,力气大得指节都开始泛白。
过了一会儿,他低低的道:“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平时你最喜欢吃,今天要是吃不下,把汤喝了也好,你已经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温菱转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不错,这的确是我喜欢的食物,可我不喜欢吃你做的桂花甜汤,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做的。”
顾晏桥眯起眼睛,眼里戾气一闪而过,但声音却很柔和:“是谁?”
温菱低笑一声:“当然是比你好一万倍的人。”
“我从小就喜欢的人。”
顾晏桥松了一口气。
温菱的过去在他眼里干净得如同白纸,一个连接吻都不会的小东西,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就算是有,也只能是他!
他把细瓷碗递到她面前,耐着性子哄她,“吃一点。”
温菱用手一挡,“说了不吃!”
失手之下,细白瓷碗被打翻在地,滚烫的汤汁浇到了顾晏桥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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