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水波漾起,直至逐渐平息。
金欢冷凛的眸子,直将吴长老盯的浑身泛寒。
这是一种彻骨的杀意,吴长老强烈的感觉到,倘若他现在出手,恐怕即刻便会被面前的人斩杀。
面前之人乃是教中数一数二的杀手,倘若动手,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属于男人的威严又不允许他在此刻懦弱,于是心中的不甘便被化为满口的污言秽语。
“好你个金欢,仗着身为圣女,竟然背着老夫偷男人,哪个天杀的,定有一天要粉身碎骨。”
“给老子等着,以后有你好看!”
金欢却并未放在耳中,全服心神都注视着水中的那道身影。
耳边谩骂声不断,金欢除了亮出杀意,却并未有多余动作。
尽管知道他能够来此必是安排好了人手,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直至看着那身影彻底消失,金欢才转身。
被她冰冷的眼神盯着,吴长老只觉寒意彻骨。
随后金欢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去,召来一人耳语道:“若是需要帮忙,及时出手,定要确保他安全离开。”
手下领命而去,金欢深呼一口气,面露担忧之色。
而亭中的吴长老,则是面容狰狞,万分狠厉,“来人,给本长老找到这个人,悄悄的,弄死他。”
胆敢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吴长老绝对不能容忍。
今夜,注定众人无法安寝!
围墙外,一道湿漉漉的身影涉水而起。
陈铭咬牙切齿的回望着刚刚的地方。
这等粗劣卑鄙之人,哪里能配得上金欢的玉颜?
这桩婚事,绝对不能成!
要是解决了吴长老,此事自然不攻而破。
可如今他们防守严密,那吴长老身旁更是有暗卫出没,此地又多是白莲教的人手,想寻到下手之机,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陈铭松开紧握的拳头,面上青筋才逐渐消隐,泛红的眸子杀意渐退。
冲动是走向死亡的道路,想要成功杀了他,一切还需细细谋划。
然而不待他细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着低声的交流。
“牡丹亭那处的湖通往四个不同的方向,却不知他会出现在哪里?兵分四路搜索才对,怎么非要往这走?”
“蠢啊你,那人若不是教中人,必定要从这里往外逃。倘是教中人,有圣女护着,哪有我们下手的机会?”
“再不快点,那人怕是早都逃匿无踪了。”
“嘿嘿,抓住此人,长老可是有重赏,兄弟们,加把劲。”
陈铭当即敛了声息,抬手将袖口的水渍拧干,纵身跃上前方的高墙,一眼便见侍卫等候在此。
“公子,您终于出来了,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此处便有两队人马巡逻,想要逃出便极为不易。”
“外间守卫也极是森严,不过卑职等人早已安排好了,外边有接应您的兄弟,您安心离开便是。”
侍卫为陈铭指明向外的路,神色忽地警觉。
“后边有尾巴!”
“公子您先走,剩下的交给卑职解决。”
两人分头行动,侍卫一挥手,身后又跃出三人来,一行人身着护卫服,与后方的人马纠缠起来。
陈铭则是绕过七八道围墙,终于出了郡守府的范围。
一切杀机黯然隐退,陈铭却忽然隐了身形,屏住呼吸,双目紧紧盯着前方身影。
暗夜之下,那道佝偻的身影格外明显,口中骂骂咧咧的词句隐约入耳,与先前所听到的声音融为一道。
陈铭眸光微缩,咬紧牙关。
眼前之人,正是那吴长老!
只可惜暗中尚有五名护卫跟随左右,否则在这暗巷之中,正是刺杀的好地方。
然而已近深夜,吴长老不老老实实待在教中,怒气冲冲的冲到街上,却不知所图为何?
陈铭本能的察觉到不对,敛了声息跟随在后。
不多时,便见吴长老停在一座小小的宅院前。
宅子与四下相隔开来,门前两棵大桂树,内里传来小猫的喵喵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宅子中的人。
一道略显尖锐,半梦半醒的女声传来:“谁啊?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长老面上怒容更甚,十分烦躁道:“快点开门!”
女声似是陡然惊醒,“来了来了,您稍等。”
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内里一道倩影,弓着身子伏低了头,俯身相请。
“长老您来了。”
不等女子起身,吴长老狠狠挥出一鞭子,啪的一声炸响,落在皮肉之上,顿时引起女子一阵痛苦的呜咽。
门扉掩上,她连忙跪倒在地,声声告饶:
“长老您饶了我吧,妾错了,妾再也不敢了。”
未料此举非但未曾让吴长老停下,反而噼啪声再次响起,鞭子一道接一道的落下,咒骂声也不绝于耳。
“臭婊子!看我不打死你,还没成婚呢就敢背着老子偷男人,真是可恶至极!”
“让老子抓到那个人,定把他碎尸万段。”
“还有你,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扔去喂狼!”
此言一出,女子瞬间止了啼哭,任身上鲜血淋漓,也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只是那痉挛的身体,还有绝望的眸子,在月光下不免让人心中生寒。
陈铭默默攥紧了拳头,眸中杀意摄人。
然而看向周围的护卫,陈铭忍耐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不能因一时之气陷自己于危险之境!
看样子这女子与吴长老关系匪浅,出手之时虽狠厉,却并未触及要害。
他沉默着,几近憎恶的看着院中的男子。
毕竟上了年纪,吴长老发泄一通,似是累极,才终于停了鞭子,正眼看向面前之人。
这时他似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扔了鞭子抬脚踹了一脚,“起来!还不赶紧服侍爷睡觉?”
“爷养你不是白养的,别人的小妾一个个温柔体贴,你怎么就这副德行?本长老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女子挣扎着起身,不敢发一言。
她捂着肩上痛处,抽噎着转身去烧水,直到将吴长老伺候的舒舒服服睡去,才终是瘫坐在榻边,任眼泪无声滑落,痛苦呢喃着: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爹,娘,女儿给你们丢脸了,如今落得这种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快救救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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