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动静,许尽欢偷偷伸了个脑袋出来看,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给周肇南缝针。
怪不得不去医院,原来有医生上门。
其中一个医生看见了她,虽然看得不清,但也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周肇南家里有女人,一点也不奇怪。
“周先生,这段时间就不要剧烈运动了。”
“能洗澡吗?”
“最好不要。”
处理好伤口,程翼送医生离开,周肇南接到了祁雯清打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出事?”
周肇南单手点了根烟,“向奂东怎么样?”
祁雯清深深呼出一口气,“人还没醒,但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说完还是觉得不可理喻,“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周肇南语气调侃,“你问我我问谁?”
祁雯清已经从郎晋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攻击向奂东的那两个人现在在郎晋手里。
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既然下死手,那肯定也做好了什么也不说的赴死准备。
婚礼的前几天出这种大事,祁雯清实在心累。
挂断电话,她推开雅岚会所最高级别包间的双扇门。
向奂东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裸着,医生在给他包扎,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遮住了他身上的纹身。
等包扎好,医生出去,包间里只剩下二人。
祁雯清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患。”
向奂东笑了下,拿起牙签扎了颗青提,“我怎么记得是必有后福呢?”
祁雯清可笑不出来,“谁想杀你?”
向奂东摊手,“不知道,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过最有可能的是我那两个好哥哥吧。”
祁雯清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你在这儿休息吧,你那两个哥哥应该也不会派人来这里杀你。”
“阿清。”
祁雯清停下脚步望向他,“还有事?”
“我都受这么大的伤了,你跟周肇南的婚礼还要继续举行吗?”
祁雯清眯眸,“你该不会是为了阻止我嫁人,自导自演这一出的吧?”
向奂东坦然又随意,“也许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哟。”
祁雯清压下心中怒火,“如果真的是三哥,那我倒要对三哥刮目相看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竟然舍得让别人捅自己这么多下。”
“为了你,值得。”
向奂东一边嚼着青提,一边从下到上地打量祁雯清,仿佛祁雯清身上的每一寸都秀色可餐。
这具衣服下隐藏的美好躯体,他已经替周肇南感受过很多次了。
祁雯清脸色冷下来,“向奂东,你无不无聊?有意思吗?”
“你嫁不成周肇南,这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祁雯清一字一句,“你做梦去吧。”
她转身就走,向奂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没关系哦,这次不成功我还有下一手,阿清,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祁雯清这次没有停下。
出去的时候重重甩了下门。
该死的向奂东。
她当初就不该沾惹上这条疯狗。
“小雯?”
这个称呼让祁雯清浑身一激灵,好像半口气都不在了。
她回头才发现的确叫的是她。
而这个称呼只有江城那边的人会叫。
“真的是你啊?”
对方是一个矮小的女人,穿着雅岚会所工作人员的服装。
而祁雯清今天来得匆忙,没有精心打扮,只穿了件套装就出来了。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现在变化好大啊,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祁雯清咽了下口水,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请问我认识你吗?”
“你不记得我了?”女人自我介绍,“我叫小慧呀,咱俩是高中还是同班的同学呢!”
祁雯清其实记得她。
高中班级里的女生多,大家都自动划分小阵营,这个叫小慧的跟她不熟,却没少在背后议论她。
“你也在这里工作啊,你被家里找回去以后,是不是很有钱了啊?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你的养父母呢,他们现在可是很想你呢,到处跟人家说你的事呢。”
祁雯清握紧了拳头,就这么看着她像变脸谱似的,一分钟十个表情。
“你结婚了吗?”
“快了。”
“是吗?你男朋友家里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他们接受得了吗?”
祁雯清冷笑反问,“我以前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小慧尴尬地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像你们这种家里,应该挺讲究门当户对,家世清白的吧?”
祁雯清没说话。
“欸,你是不是也在这里上班啊?你当年成绩不是很好吗?怎么......”她上下看了一眼祁雯清。
看来也混得不咋地嘛。
这时会所的经理路过,恭敬地叫了声,“祁总。”
以前祁雯清姓许,小慧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的是祁雯清。
祁雯清把小慧上下扫了一遍,“我记得当时你的成绩虽然没我好,但也是班里前十吧?怎么混成这样?”
小慧阴森森地假笑,“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幸运,能在上大学的时候,多了个有钱的亲戚找上门。”
祁雯清的手指捏住了她胸前别着的铭牌,“那也没办法,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没听说吗?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
她说完,便将她的铭牌拽了下来,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越过她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自行品味。
“祁总,抱歉,我不知道她是——”
经理的话被打断,“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已经快五年了吧?”
“是。”
“你觉得我跟那些根正苗红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区别?”
经理抬头看了她一眼,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说。”
经理这才开口,“祁总,您比她们都要努力,比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要优秀。但是,我总感觉您有一个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其实您这个出身,出生就已经打败很多人了,您大可不必这么拼。”
“嗯,说得对。”
经理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但在我心里,您是一个很值得敬佩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出色。”
祁雯清笑了笑。
“你错了,这是个男权社会,再厉害的女人也必须要依附男人,不然谁也不会把一个女人当回事。“
经理难以赞同这话,不发表意见。
祁雯清徒手折断了花瓶里的一朵玫瑰。
“我要的是,站在金字塔顶尖,让所有人都来仰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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