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前,她同样这样面对他坐着时,他紧紧抱住了她。
此时双手却握拳放在自己身侧,克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尝过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越清楚她的滋味越难以控制自己。
加之她没那么老实。
洛烟扭身左脚蹬了一下,右脚蹬了一下,把拖鞋蹬掉了。
曲着腿又往前坐了坐。
战放屏住呼吸想往后躲,没有余地。
她刚刚那顿饭没白吃,力气大得很,察觉到他的意图双腿用力按住他。
“你敢推开我试试?不会再有下次机会哦。”
她威胁他。
他会怕吗,他怕。他怕她说到做到。
战放僵硬的维持着姿势,在洛烟的手指落下来时身体几不可察的颤栗。
她的指腹有些凉,顺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缓缓游移。
“我是不是把你肩膀弄出血了?好了吗?”
那是车停在巷子里之后发生的事,难道她记得?记得多少?
战放眼眸深邃的注视着她,“本来就有伤,伤口裂开了而已。”
“我就说嘛,我都没力气了,怎么会弄伤你。”
是,她根本没力气反抗他。
“上次,对不起。”
洛烟故作疑惑的看他,“是我强迫你,我都没道歉,你道什么歉。”
“你没有强迫我。”
当时她没力气又神志不清,怎么可能强迫他。
他一掌就能劈晕她。
一个清醒的成年男人若是不想,怎么会被强迫。
洛烟弯着唇笑了笑,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你愿意的。你想要我想得不得了对不对。”
她给了他机会,他抓住了。
否则她当时可以转身回盛晏,就算言玖重伤初愈也有应付她的实力。
但她不想,她有点生气。
只是一个啄吻,战放的呼吸就要乱。
不要再继续了,他现在对她毫无抵抗力。
她的唇落到了他的喉结上。
战放闭了闭眼睛,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要去中东星里夷工作一段时间。”
成功的让洛烟动作停下来,她抬头看他,“那里在打仗。”
“是。”
终于找回了一点平静,战放眸色暗沉的与她对视。
她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点了点,“你签了合约?”
“是。”
在跟尚開合约到期前半年,他就定了下一份工作。
比做保镖收入更高,也更危险。
“什么时候回来?”
她轻吻他的下巴,“有我在,你会回来的,对吧。”
平静的泡泡啪的一声炸裂了。
他气息又开始不稳,抿着唇表达着最后一丝矫情的矜持和无力的倔强。
这场面对面的交谈之初他就对她投降了。
穿着西装裤的他欺瞒不过去,穿着棉质休闲裤的他更瞒不过去。
放在身侧握成拳的双手终是抬起来双臂环抱箍住她的细腰。
“对。”
一个字回答她这个问题和上一个对不对。
遇到她之前没考虑过惜命,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让磐石动一动比啃硬骨头还费劲。
“既然要走,走前帮我填充一下空白的记忆吧。”
洛烟搂住他的脖颈,没骨头似的偎他怀里。
“那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哭的那么厉害。”
“渴得要命,喉咙干得像咽了一把沙子。又酸又痛。”
每讲一句,烙在他记忆深处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每一帧画面都提醒着他:看,你多虚伪,明明,却。
你的身体出卖了你内心想藏起来的东西,既不能自欺又不能欺人。
“对不起。”
洛烟轻哼一声,“道歉要有诚意,听我的话任由我差遣吧。”
对他或许直接命令更有效:“我想喝水,要温的。”
有那么一瞬间,战放以为自己能逃离不受控的令他无地自容的情境。
他想起身去给她倒水,两秒后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要抱着她去。
“我很沉?”洛烟一副赖他身上不下去的样子。
“你很弱?以前背得动我现在抱不动我?”
何必再挣扎呢,她早就察觉到了,战放认命的保持沉默,抱着她站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晾着一碗饺子汤,刚好适温,他问她想喝吗。
洛烟点点头。
一手托抱着她,一手端着碗递到她唇边。
就着他喂水的姿势,洛烟喝光了一碗饺子汤。
“还要喝水。”她舔了舔嘴唇,不经意的涩气。
他又去餐厅给她倒了大半杯温水,同样被她喝光了。
“我刚才做的菜是不是咸了?”
战放忽然问了一句。
否则她怎么会这么渴。
他很久没做这么多菜,或许撒盐时的适量感生疏了。
是不是吃饭时顾及他的面子,她没好意思告诉他。
洛烟被问笑了,她笑吟吟的没否认,说“战放你有点可爱。”
她抬起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现在带我去那里。”
那里是哪里,是他的卧室。
从敞开的房门能看到大床的一角。
光亮的地板,平整的床单,浅色的窗帘。
他脚步顿在原地,似是信息处理中心出现错误,正在等她重复指令。
“你不是要去中东吗。”
“走前不想好好看看我吗。”
“你猜我会不会忘了你。”
“战场你都敢去,有我的陷阱你不敢跳?”
如果她是诱饵,他跳得心甘情愿。
男人轮廓深刻、线条清晰的冷峻面庞往日硬朗豪情。
此时被一层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温柔与无奈缓和许多。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眸底的星火一旦被点燃,烧得人灼心烈肺。
他温暖的手从她的脸颊摸到后颈。
指尖穿过她柔顺的长发,向前滑到领口的纽扣,动作轻柔缱绻。
她迎着他逐渐漫上男人危险意味的目光,眼里漾出动人的涟漪。
“这条裙子我很喜欢。”
他懂,上次他把她的衣服撕坏了。
她接着问:“你喜欢我吗。”
顺应自己的心意不做挣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喜欢。”
“对我温柔一点。”
战放倾身上前,唇碰了一下她的。
男人额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水,几滴汗珠落进鬓发,又有几滴顺着他高挺的眉骨下淌。
“记住我了吗。”
战放给洛烟吹干梳顺头发后重新编了辫子,送她出门时给她穿戴好抱着她出去的。
夜晚的天空中忽然有烟花绽放,本地华人在庆祝春节的到来。
战放俯下身,透过半开的车窗对坐进车里的洛烟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
漫天的烟花照亮了大半夜空,照着男人的侧脸,他眼底翻滚的情愫比火光更亮。
洛烟水雾蒙蒙的双眸好似晃着绵绵情意,回应他“新年快乐。”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点哭过的鼻音,像羽毛撩过他的心尖。
什么克制,什么忍耐,什么自律,输给她输得一败涂地。
两辆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战放在原地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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