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给沈工臣取了针。
在消毒的时候,他看着依旧坐在一旁的柳岁岁,再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你还不走?”
柳岁岁抬眸看他,又看向沈工臣。
沈工臣半躺在床头,黑眸看过来:“我让北斗送你回去。”
柳岁岁不再反抗,乖乖地点了头。
临走前,她问他:“我明日能来吗?”
沈工臣扯唇:“我不让来你就不来?”
“才不听你的。”柳岁岁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的姬生,快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糖来,她剥开糖纸,将糖喂到沈工臣嘴边。
他不张嘴,只看着她:“我不吃……”
话说到一半,糖被强制性塞进嘴里。
沈工臣抿着唇角,不满地看着她。
柳岁岁觉得好笑,俯身过去,在他紧抿的唇角亲了一下,一触即离,随后松开,转身离去。
从亲他到离开,仿佛只是一瞬间。
沈工臣未动,直到柳岁岁走出院子,北斗的声音传来,他这才回神。
抬起右手摸了摸她刚才亲过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勾了唇角,轻嗤一声,接着又笑了。
他吃着嘴里的糖,甜腻腻的,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但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好的时候,天天盼着她能主动一点,她恨不能离得远远的。
这会儿伤着了,人不仅主动了,还热情得很。
姬生走进来,见沈工臣摸着嘴角出神,‘啧’了一声:“人都走了,你还在荡漾呢?”
沈工臣收回手去,抬眸,眼神冷下来。
“你怎么还没回去?”
姬生一听,眉毛气得倒竖起来:“沈老四,你的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扎完针了还要做什么?”
“敷药!”姬生手里多了一个碗,碗里搅着黑乎乎的草药,“这是我最新发明的生肌膏,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沈工臣没动。
当药膏抹上来,冰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他胳膊上的灼痛。
姬生的嘴巴一刻未停:“女人啊,就是太容易心软,你看岁岁,之前都不愿搭理你,现在倒好了,主动过来黏着你不愿走。”
“要我说,你趁此机会将两人的事定下来……”
“怎么订?”沈工臣淡淡出声打断他的话,“我现在这样,你让我拿什么订?”
“现在怎么了?你当真以为自己要残了”姬生手上不自觉用劲,压着他的筋脉,疼得沈工臣眉头紧锁,额角汗珠一瞬间就出来了。
“感觉了吧?”姬生问他,“你筋脉好着呢,我之前说那些话不过是吓唬人的,想让宫里的那位念着你的点好,也想让陆家那边也念着你点好。”
“我如此良苦用心,你为何就感觉不到?”
沈工臣偏眸看他:“你也吓她了?”
“什么叫吓?”姬生不以为然,“刚开始我可没把握,这两天你疼得越来越厉害,我才敢下定论,你以为我真是大罗神仙?”
他的话,让沈工臣眉目渐渐舒展。
姬生替他抹完药,抬头见他一派闲适地靠在床头,哪里还有之前半点苦大仇深的样子,便忍不住嘲笑:“要不要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沈工臣没理他。
只问:“何时能好?”
“那可不一定。”姬生给他抹完药,走到一旁净手,“若这药膏有效,一个月差不多;若这无效,最长也就半年。”
“半年太长。”沈工臣看他,“你想想办法。”
“我想个屁的办法,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工臣突然闭了眼,没说话。
但那翘起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
姬生这个风月场待惯了的男人,见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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