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的偏院里。
柳氏躺在榻上，听着丫鬟来报，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什么！这怎么会，瑄王不是该......”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片静谧，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收紧，不安慢慢占据内心。
碧螺看了眼柳氏，开口道：“夫人，您现如今在偏院。”
“若是再怀不上孩子，恐怕也就来不及了。”
“您与老爷同房是在上月，若是在迟一些，就算是夫人怀上了，也会引起老爷怀疑的。”
碧螺的话很是在理。
她不想要一辈子待在偏院，她不想要在这孤独终老。
她微眯眼，“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夫人。”碧螺道，“我听说，广德侯府的世子，这几日频繁在跟裴夫人提及与姜二小姐退婚一事，到时候二小姐该怎么办？”
“简直胡闹！”柳氏怒道，“这婚是我们两家特地定下的，怎么能他说退婚就退婚呢？”
“不行，我就算是为了鸾儿，我也必须得出偏院。”
“明日，你去给我多买些药来，我要尽快怀上子嗣。”
她的眸色微变，幽幽道：“只要我怀上子嗣，老爷一死，府里的掌管权就是我的了。”
“到时候，镇远侯府全凭我做主。”
碧螺自然明白柳氏的意思，点头道：“是，夫人。”
——
昭阳公主府宴请，给镇远侯府的女眷也发了请帖。
而偏院的柳氏，是不配拿到这份请帖的。
姜老夫人特意给她们送去上好的衣裳，自然是希望自家女眷不丢了侯府的脸面。
另一边的凉王府也收到了请帖。
一早午时就给姜止梳妆打扮。
她撩起眼皮，看了眼午时，午时心领神会的凑过去。
“今日宴会等等你多带件小......”
午时笑了笑，稳重的点点头。
姜止换上白色云丝长裙，菖蒲紫纱外裳，发间插着珍珠的水玉兰花簪和流苏步摇，腰身细软，宛如仙子。
午时两眼放光，“王妃，殿下新送来的衣裳就是不一样哇，殿下对王妃真好。”
姜止抬臂检视自身，“这有什么区别吗？”
姜止纠正道：“他可没对我多好。”
“此言差矣。”午时道，“殿下呢，老奸巨猾，王妃呢，诡计多端，如此看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止半挑眉，恨不得要给午时一下。
但是还是冷静下来，想了想回答道：“姻缘，讲究的是缘分。”
“我与殿下。”姜止没说出口后面的半句。
午时不以为然，“我可是看话本子上写，说今生的缘分都是前世求来的。”
“殿下对王妃如此的好。”
“想来你与他今生的缘分，就是前世求来的。”
姜止眸光一顿，忽然想起在她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有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跪佛前，对着观音乞求。
只见他用刀刃割开手腕，将腕血滴落在玉碗中，再将鲜血和着墨，不断抄写佛经。
她与顾莨难不成以前认识？
是她忘了？
“还在准备？”
淡漠的声音落下，姜止回头。
午时瞥了眼顾莨，笑了笑行礼离开。
姜止拎着裙摆迈出房门。
“殿下也去？”姜止道。
“怎么。”顾莨道，“你又打什么坏心思。”
顾莨见到她带着点戏谑的眼神。
姜止轻笑一声，拉起他的袖摆，“今日，又有好戏看了。”
顾莨偏头看向她，眼里带了意味。
昭阳公主府里许多人来往。
府里的一株栀花树正葱茏，叶片间的星星点点的白花绽放着，空气中满是幽幽的香味。
阁楼上的皇贵妃和昭阳公主相视一笑。
皇贵妃缓缓开口道：“听说，你这次也请了凉王？”
昭阳笑了笑，“自然是要请的，顾沅哥哥还有很多地方跟凉王学习的。”
昭阳并非皇贵妃所出，但深得皇帝所爱。
皇贵妃知道此次昭阳办宴会的目的，是为了替皇家拉拢燕京的世贵们。
皇贵妃的目光带着审视，扫了周围的女眷片刻。
没多会儿，姜止与顾莨一同踏入。
半道上，顾莨一行与文相语遇到个正着。
文相语礼貌行了一礼，“凉王殿下，凉王妃。”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少女凑上前，感叹道：“凉王妃如此貌美的吗？”
“不是说凉王凶狠娶不到娘子的吗？”
姜止看了她一眼。
她是文相语唯一的女儿，文衍燃。
对于她，姜止在前世并无过多的记忆，只知道她经常语出惊人，为此文尚书也头疼不已。
今日她也见识到了。
姜止微微一笑。
她来到姜止面前后，有模有样的向两人行一礼，“凉王殿下，凉王妃。”
这是她近日学的礼仪。
文尚书赶忙拉过她，解释道：“小女愚钝，冲撞了殿下和王妃，失敬失敬。”
顾莨拱拱手。
随后见了皇贵妃和昭阳公主，皇贵妃受了他们一礼，便安排他们各自的座位。
没多会，顾沅也走了进来。
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姜鸾身上扫过。
姜鸾目光躲闪，一副娇羞扭捏的模样。
顾沅扫视了女眷宴席，只见姜止面色平静的品尝着面前的佳肴。
她难道......
不多会，阁楼下，传来戏曲声。
台上戏子步伐轻盈，戏曲选得也别有心意，要么是精忠爱国的戏曲，要么就是权臣叛军最后被斩的戏曲。
看得出来，昭阳的目的很明确。
这是是皇帝对燕京权贵们的警示。
身居高位的皇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臣子效忠于自己，不生谋反之心。
昭阳公主府的前堂，众人依旧在看戏听曲。
有些女眷们起身，前去庭院赏花。
坐在皇贵妃身旁的顾沅，朝皇贵妃拱了拱手。
“母妃，儿臣还有要事，便先下去了”
皇贵妃有点不耐烦，“什么事，需要如此的着急？”
顾沅笑道：“戏曲听多了，儿臣也腻，出去走走总该是好的。”
说完，顾沅跨步离开阁楼。
姜鸾低头，看着顾沅离开的背影，又细细打量着皇贵妃，思量片刻，继续听曲。
一旁的姜止剥了个枇杷放入口中，嘴角含笑。
她知道，今日这对狗男女要在公主府私会。
捉奸的戏码，真是百看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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