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红着眼,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夫人的手背上,烫得她微微发颤。
她哭着将沾了血液的玉佩递给女人,抽抽噎噎道:“大小姐。”
端木夫人脸色发白,心中涌起阵阵惶恐。
端木家的命牌与拥有者的灵脉相连。
倘若玉牌碎裂,那玉牌的主人八成是遭了劫难。
难道阿瑶出什么事了吗?
她若是出事,那夫君的解药怎么办?
端木夫人捏着那块碎裂的玉牌,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夫人,小姐是不是遇到事了?”
小丫鬟自幼跟在端木瑶身边,此刻看见她命牌碎裂,心疼得几乎难以呼吸。
“别乱说!”
端木夫人心尖疼得直抽抽,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愿暴露自己的脆弱。
“命牌碎裂,又不只有出事一个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是,是她碎了和命牌相连的那一条灵脉。”
端木夫人故作镇定的开口。
“可大小姐无缘无故,为何会断掉自己的灵脉?”
“夫人,咱们要不传讯到药王谷问问到底——”
小丫鬟抽抽噎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个巴掌。
“问问问,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还要越过我这个主人?”
“你家大小姐已经嫁了,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我端木家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出嫁女传讯吗?这要把我们端木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端木夫人忿忿不平的说完,甩袖推开丫鬟,往外走去。
可还没迈出门槛,就被一道慌张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母亲,母亲!”
“不好了,不好了!”
“药王谷出事了,那边说,有人跑到药王谷,把大姐姐带走了!”
带着颤音的稚嫩声音响起。
端木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小小的身影哭着扑到自己怀里。
“姐姐跑了,那爹爹的药怎么办?”
“娘,爹爹是不是醒不来了?要是爹爹不在,我们以后怎么办?”
端木夫人浑身僵直。
她在脑海中复述了一遍儿子方才说过的那番话,苍白干燥的唇颤了颤:“你大姐姐跑了?”
“你大姐姐说好会嫁给谷主,她怎么可能会突然跑了?”
怀中,小男孩哭得涕泗横流,他抽抽噎噎的抬起头,轻轻吸了吸泛红的鼻子。
“我听人说,谢家的寻舟哥哥,这次也去药王谷了。”
“肯定是姐姐看到了寻舟哥哥,突然变了主意,不想嫁了。”
“母亲,你快想想办法。”
“我们,我们现在就启程去药王谷,我们去找到姐姐,把她送回去,只要送回去了,老谷主就不会生气,咱们爹爹也还能救回来。”
端木夫人抱着怀中的孩子,怔怔地看着幽暗的天色,良久才反应过来,麻木又绝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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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药王谷上方,灵舟内,脸色苍白的端木瑶,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
刚合眼的桑晚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激灵,她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去看端木瑶。
“不是有炉子吗?你怎么还是着凉了?”
桑晚瞥了眼蹲在蒲团边上,宛若霜打茄子般的端木瑶,起身看了眼炉子。
“火没灭啊,你怎么——”
桑晚伸手要探她的额头,一看她煞白的脸,瞬间没了声音。
“端木瑶,你怎么回事?”
“我就眯了这么一会,你别给我死在这了啊!”
桑晚察觉到不对劲,拿起令牌就给邬映月传讯。
“映月,你们底下的事情忙完了吗?忙完了的话快回来,我感觉端木瑶出问题了。”
桑晚飞快说完,将令牌往腰间一塞,弯腰去扶端木瑶。
可手还没碰到她衣角,她就仰起头,有气无力地勾起唇,冲桑晚微微一笑:“我,我没事,你不要麻烦映月。”
“我就是,我就是有点没力噗——”
端木瑶话说到一半,喉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血雾。
刚弯腰被喷了一身铁锈味的桑晚:“......”
她揩去发上的血珠,冷着脸摸出一枚止血养气丹,塞到她嘴里。
“你先吃点东西补补。”
“别死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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