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小姐似乎并不认识杜二小姐,怎为了杜二小姐与杜二公子起了冲突?”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梁家大小姐素来与杜家大小姐不睦,杜家大小姐又与杜家二小姐水火不容,梁家大小姐可不得觉得杜家二小姐亲切!”
“……”
压低的议论声自四面八方传入耳中,梁婉欣咽了咽唾沫,扭头冲二哥投去求助的目光,正好对上杜文茵朝这边张望的目光。
四目相对,杜文茵眼睑颤了颤,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笑意。
梁婉欣如此心虚,想来是不仅见过杜思薇,还瞧见了杜思薇淫药发作的癫狂模样,就是不知,她将杜思薇藏哪去了,可有被怀王殿下安排的人手找到。
希望那人动作能麻利些,最好能让她带人抓奸在床!
杜文茵清丽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扭曲,很快换上担忧之色,一双秀眉轻轻蹙着,似有万般忧虑缠绕心头。
“二哥!”梁婉欣收回落在杜文茵身上的目光,快步行至兄长身边,急切地将人拽到一旁:“二哥,你下面的人可有找到杜二小姐?”
闻言,梁子秋眉头压低几分,无声地摇了摇头。
在得知一切都是怀王的算计,而杜二小姐又消失不见时,他立即招来所有可以信得过的下人暗中去找,也找可信的好友借了不少人手,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杜二小姐的半点消息。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二哥!”梁婉欣抓紧兄长手腕,急得几乎哭出声来:“我瞧着杜文茵现在就是想将杜二小姐失踪的事情闹大,若她煽动众人去找,让在场这么多人瞧见杜二小姐……”
话音就此戛然,梁婉欣没敢再说下去,仿佛只要不说下去,最坏的可能就不会发生。
“莫急!”梁子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小臂,压低声音安抚道:“最坏的情况只要还未发生,便不要去假设。”
说到这,他拿眼环视一圈,将声音压得更低:“我们这一路走来,你不觉得差了些什么吗?”
“差了些什么?”梁婉欣急切反问道。
“艳色!”梁子秋沉声道。
闻言,梁婉欣睁大一双清澈的小鹿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迷茫:“艳色?”
“周灿生周公子,喜穿艳色,喜凑热闹,今日的桃花诗会他不可能不参与。”梁子秋暗示道。
“你的意思是……”梁婉欣双眸一点一点亮起,因为激动,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杜二小姐可能为周公子所救?”
言罢,她又有几分不确定道:“不会这么巧合吧?”
“凡事无绝对!”梁子秋沉声言罢,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莫要太过焦虑,我听你的描述,那杜二小姐是个聪明的,也许,无需他人解救,她自己便渡过了今日险境!”
“……”梁婉欣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取出贴身佩戴的平安符握在掌中。
事已至此,她再焦虑也没用,只能在心中为杜二小姐祈祷,希望这个庇佑她多年的平安符能在今日保佑那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她虽不是个大善人,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别的姑娘一辈子。
梁婉欣正静心祈祷着,忽听得一道刺耳的女声传入耳中:“我们快去找二妹妹吧!”
闻言,梁婉欣猛然抬头看去,就见杜文茵拉着杜恒说了些什么,很快,兄妹二人与几个他们往日里交好的公子小姐一道离去。
见状,梁婉欣面色大变,作势就要跟上,为二哥一把拽住手腕。
“二哥,现在不拦着可就来不及了!”
“你打算如何拦着?”梁子秋沉声反问道。
“我就说杜思薇她方才身子不适,我将人安排进我的马车里休息了!”梁婉欣不假思索道。
闻言,梁子秋摇摇头,神情十分严肃:“你忘了吗,你身边可能有内贼,若你在此刻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一旦被拆穿,接下来,无论他们找到的是被男子欺负的杜二小姐,还是躲起来憋忍淫药以至昏迷的杜二小姐,这口黑锅,都将扣到你的头上。”
“我……”梁婉欣张了张口,眼眶一圈圈泛红:“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杜二小姐遭此陷害吗?”
“若她真失了清白,有没有人在背后陷害她,她都失了活路!”梁子秋扣住妹妹的大掌收紧,声音却是极轻极轻:“可只要你不被牵扯其中,你还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人都死了,要公道有什么用?”梁婉欣咬牙,用力将手往外抽,可无论她如何使劲,就是无法挣脱。
“那你就愿意被杜文茵一箭双雕解决掉吗?你已经因为意气用事在她身上吃过亏了!”梁子秋语气淡淡,却如同兜头泼下一盆冷水,瞬间将妹妹燃烧理智的怒火熄灭大半。
梁婉欣挣扎的动作僵住,整个人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偶般,眼中光亮一寸寸湮灭。
离场的人越来越多,还未摆好的桌椅板凳笔墨纸砚散落在地,让尚未开始的桃花诗会有了几分散场的凌乱寂寥。
“杜二小姐好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兴许是与杜大小姐起了冲突,心里气不过,先回去了吧?”
“她可是晋王殿下亲自下请帖请来的,晋王殿下都未见到她,她怎敢直接走的?”
“该不会,此处有野兽,人叫野兽叼走了吧?”
“啧,别吓人,便是遇到野兽,也能喊上一嗓子,除非这桃花林中有老虎,一口咬断了脖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脚下步伐不停,三五成群向着不同方向找去。
于此同时,二十丈开外的桃花林东边,杜思薇骑在一容貌清秀的少年郎身上,一拳一拳照着少年脸上招呼,细看之下,那鼻青脸肿的少年竟是在桃花林外为杜思薇仗义执言过的少年。
“别打了,别打了!”
少年双手抱头,鼻涕眼泪混合着鼻腔唇角溢出的血水,整个人抖得如同筛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路过,瞧见姑娘生得貌美又神志不清,这才起了歹念,还请姑娘放在下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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