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十五年的三皇子再度回京,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
然而,三皇子要回京的消息一传出来皇上就生了重病,一时间另一道消息不胫而走。
三皇子命中带煞,注定孤寡。
所以皇上才将他扔在外边,才保大晟长久不衰。
可三皇子刚要回来皇上就病重,紧接着西南出了匪患,中州三月大旱,南平地龙翻身……
这一桩桩一件件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无不应验了三皇子是灾星。
不光如此,被赐婚给三皇子的江云也被冠上了妖女的称号。
说她乃山中妖邪,借着一些歪门邪道才让本该死去的三皇子起死回生。
至于她做出来的魔芋豆腐,更是使了妖术。
不然为什么别人做出来的有毒,她做出来的就没有毒?
等着吧,吃过她豆腐的人早晚会遭邪术反噬。
一时间人心惶惶,同心作坊被人推在了风口浪尖,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京城王玲儿果断关闭作坊闭门不出。
所有作坊里的人但凡想要离开的全部放走,愿意留下来的月银照拿,只等作坊重新开工。
江云收到消息时已经同宋安一起躲过了第三波刺杀。
这些人果真是害怕宋安活着回去。
不过,越是如此,他们越要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他宋安,要回京了。
只允许带五十人?
呵!他们也太小看宋安了,即便是只有五十人,他们也能顺利抵京。
“传令下去,大晟境内除京城外所有作坊照常开工,有要离开的悉听尊便,留下来的,月银都涨上一成。”
江云冷静的分析局势,出了京城,其他地方的作坊并未受太大影响。
百姓们虽也惧怕鬼神之说,可单单靠粮食,他们活都活不下去了。
但,也保不准时日久了,人心思变。
不过,区区一个魔芋豆腐就想打败她?
哼!他们也太小看她了!
她是靠着魔芋豆腐起家,可随着朝局动荡,朝中大臣尸位素餐,赋税一年比一年加重,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了。
这魔芋豆腐的生意,她几乎是不挣银子,不过就是想养活几口人罢了。
如今,也是时候将这方子交出去,让百姓们看看,究竟谁才是妖邪!
江云紧接着道:“即日起同心作坊教授魔芋豆腐做法,任何人都可前往学习。”
周大丫听完毫不迟疑的应下,调转马头传消息去了。
烈烈红衣在阳光下翻飞,这种四面楚歌的局势非但没有吓退她,反而让她越挫越勇。
宋安也从一封密报上抬起头来,转头吩咐跟在车旁的暗卫:
“传令下去,让京城各处人手,开始行动。”
同一个地方跌了跟头,重生归来,他又怎么可能不做好完全准备就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呢?
只是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父皇突然病倒了。
也许并不是他突然病倒,而是那些人等不及了。
十五年前他们以谋反的罪名强迫自己进京,这次又以父皇病重做要挟。
父皇怕是,糟了敌手了。
担心吗?
或许有吧。
宋安心中很是复杂,对于父皇,他自小就很敬仰,努力想像他一样做一个顶厉害的人。
每每自己写的文章被父皇夸赞,他都高兴的要蹦起来。
可不知为何父皇夸完自己之后总会陷入沉思,他从前不懂父皇眼底的情绪,后来才知那是忌惮。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崭露锋芒,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十五年前的孔家惨案?
宋安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他实在不知回京之后该如何面对父皇。
面对那个害了他至亲,却又是这世上同他最亲近之人。
空落落的手心被一只纤细的手握住,宋安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空荡荡的心也一点点被填补。
他回握住江云,转头冲着她温和一笑:
“怕吗?”
江云摇头:“不怕。”
宋安脸上笑意更浓:“我也不怕。”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车窗外烈烈风声之外,还有弓弦绷紧的声音。
宋安神色陡然凌厉,右手长剑出鞘把江云护在怀里,冷声下令: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
“杀!”
喊杀声四起,宋安亲卫如同死神降临,毫不犹豫的冲向来人。
一个人倒下了,便有另一个人补上,说好了五十个人,宋安可一个都不会多带。
奈何家破人亡的人太多,大晟朝廷这些年,早就把自己的子民推了出去。
一轮厮杀过后,马车外的护卫几乎换了一遍。
宋安心中不可能没有触动,可这一路注定要尸山血海淌过来,他若不淌,会有更多人枉死。
不过半月,二人星月兼程,总算到了城外。
皇城戒备森严,城门如同一张血盆大口等着将宋安吞入腹中。
马车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中向皇城驶入。
“三皇子回京!三皇子回京了!”
“灾星!给我们滚出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随即有人趁乱高呼起来。
然而这些人话音才刚落下就被不知从何处闪出来的人一刀摸了脖子:
“妄议殿下,该死!”
“啊!杀人啦!”
有人惊叫,有人逃离,场面乱作一团。
“大胆!三皇子你纵容属下当街行凶,莫不是想造反?!呃!”
又是一刀毙命。
宋安从容的走出马车,高高俯视众人:
“妄议皇室,其罪当诛。”
他宋安,回来了。
这一次,所有的魑魅魍魉他通通都要揪出来!
许是被他的杀伐果决镇住,长街上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五十名黑甲勇士簇拥着一辆沾满鲜血的马车缓缓前进。
这一幕给人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很多年后都还能起到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江云则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风吹起车帘,露出宋安挺拔的身躯。
江云勾起唇角,这才是她选中的男人。
这一世别管还有多长,尸山血海她也要陪他走下去。
“呵!三弟真是好大的威风!”
“三哥,这里可不是北地,岂能容你如此野蛮行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哥你当街杀人,理当按罪论处!”
几道声音接连响起,宋安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来。
很好,这些跳梁小丑,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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